三郎的样子威武高大,与小生二字相去甚远,连边都挨不上。
而三郎则暗道:这位怎么跟传闻中那么不符啊,不是说是位品德极佳的老先生吗?
望着张三影,三郎啧啧嘴,直言道:
“我欲开一间私塾,想请您过去教书育人,酬金是每月五两银子,不知您意下…”
话还没说完,张三影拿起扫帚,继续扫地,边扫,边送客:
“没什么事就走吧,我忙,没空搭理你。”
枯叶扫到一旁,堆成了一尺见方,见三郎还没走,张三影不耐烦道:
“你怎么还没走?”
“非是我不想走,而是不能走。”
张三影来了兴趣,坐到破凳子上,问道:
“为何不能走?又没人拦着你。”
“唉,临走时,家父的世交,子正大人特地嘱咐,一定要邀请到您,不然晚辈就算回去,也得受罚啊。”
听到子正两个字时,张三影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下,面色也逐渐缓和下来,三郎趁热打铁,接着道:
“先生?您意下如何?”
他没回答三郎的话,狐疑地反问道:
“子正他真的这么说了?”
“千真万确。”
“那他现在,还好吗?”
三郎皱眉,这个问题他没有准备啊,于是扯道:
“不太好,时常想着您老人家。”
听到这些,张三影抹了抹眼眶,叹了口气,道:
“唉,他啊常年带兵打仗,如今老了,一身病都出来了,还活着就好,改天我去拜访拜访。”
张三影看看三郎,问道:
“我是看你胡乱用词,容易教坏小朋友,才过去的,对了,你那个私塾在何处啊?离我这远不远?”
三郎笑道:
“目前还在动工,七八日便可完工,还配有学生,老师住的地方,到时,我接您和那几个小朋友一起过去,就住那了。”
此话一出,张三影的眼神彻底变了,他眼含热泪,声音颤微微地,激动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
“你可不能唬弄我这个糟老头子啊。”
三郎笑笑,扶住激动的张三影,肯定道:“绝不唬弄。”
他确实有这个想法,也会付诸行动,但目前的问题是,除了确定下来这么一位另类的老师外,其他的,完全没有准备,连教学地点都没去寻过,接下来,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
张三影很兴奋,在院子里来回地走动,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充满了朝气,突然他神秘兮兮地跑进屋子里,然后从里抱出一个破坛子,笑道:
“这个酒啊,我埋了三十年,今日才打开,中午时,就着咸菜,喝了几口,很香很醇,一口下去,啧啧啧,回味无穷啊,来点?”
“好!”
嘴馋的三郎也不客气,直接抱过酒坛,揭开盖子,举起就是灌,“咕噜咕噜”,如牛饮水,不多时酒坛就已见底,坛口嘀嗒着几滴酒滴,落入三郎的口中。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酒量是一天天地见长,智商却是一天天地下降,对比,三郎放下酒坛一抹嘴,喊道:
“好酒!”
“哎呀,你呀!不给我留点?”
张三影接过酒坛,晃晃,又举起,发现一滴都不剩下了,心疼死了。
就这样,在张三影的数落中,三郎晃晃悠悠地往回走,住处,水双还没吃晚饭呢。
“三十年的陈酿,就是够劲!”
口中的陈酿深度刺激着三郎的味蕾,令他回味无穷,畅快淋漓,仿若忘却了一切烦恼。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有两个打劫的拦住了三郎的去路,只听其中一人手中明晃晃的,明显是刀,那人道:
“站住!此树是我栽,留下买路啊!!”
那人的黑话没说完,三郎唤出斩天,一刀劈砍,瞬间就结果了这位,速度之快,难以想象,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另一人见势不妙,就要逃跑,三郎猛然投掷黑刃斩天,只见黑色刀芒一闪,那人便一动不动,直挺挺地一头栽倒。
他走到两人的身旁,蹲下,摸索一阵,分别摸到十两和五两银子,嫌弃道:
“这么少?打劫都没有天赋的玩意,死了活该!如果有来世,若你二人还敢持刀拦路打劫,我三郎定要再次斩杀!”
如今他决定要办私塾,各方面都得使钱,不想方设法搞钱不行,真是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了,以前他还不觉得钱有多重要,毕竟有两根金条在手,吃喝也不愁。
现在嘛,他觉得钱这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多余的可以存下来,有需要时再拿出来。
刚才的一番变故倒是给了三郎启发,何不干脆打劫土匪?来他一个黑吃黑呢?
想法至此,三郎目露凶光,打定主意,要去做一票,当下搞钱办私塾才是正事,水双还得上学呢。
无巧不成书,这一带刚好有座山,山上正好有一伙臭名昭著的土匪,平时那伙人打家劫舍,官府的人也不怎么管,其实以前也管过,但在几次三番围剿后,不见效果,于是干脆就放任不管了。
官府本着只要不要太过分,随他怎样的态度,放任多年,现已发展壮大成一霸,山寨中,足有七八十号人,且各个精明壮硕,贼头贼脑,颇为难对付。
三郎不管这些,只想去斩杀,去灭掉该杀之人,顺便再去拿点助人往生极乐的报酬钱。
“既造了杀孽,总归要以命抵命的,今夜,我是死神。”
三郎提刀,一步一步走向那座山,那个山寨,那群土匪。
夜色深沉,冷风呼啸,树影婆娑,前方山寨,鬼神出没。
三郎如鬼,如神,一步杀一人,一刀一个短命鬼,无情地宣判这群亡命之徒死刑。
当月亮高悬时,山寨里已安静下来,再听不到哀嚎声。
遍地狼藉,遍地是血。
搜刮完了山寨所有的贵重物品后,他下山离去。
做这一票,三郎不后悔,心中只有快意。
因为,这座山上,只有匪寇,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