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在王府中不同,卫寄欢在宫中醒的格外早。
窗户透开缝隙,露出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卫寄欢轻声道:“沈嬷嬷,洗漱完了就去关雎宫吧。”
皇上龙体不宜搬动,所以在关雎宫出的事,现在也仍旧在关雎宫接受太医诊治。
沈嬷嬷亲自伺候卫寄欢洗漱,又简单用了清粥小菜,便往关雎宫走去。
这次皇上昏迷几乎京中人都知晓了,但是可能醒不过来的消息却并没有大张旗鼓宣告天下,但是明眼人已经从摄政王妃德音公主、兴宁大长公主与承恩侯夫人接二连三入宫瞧出端倪。
若是皇帝出事,从如今孙皇后与德音公主和谐的关系来看,太子登基势在必行。
一时间,京中孙家与何家门槛儿几乎被人踏破,何家隐隐还比孙家更盛。世人皆知何侧妃受宠,太子的子女更是都由何侧妃所出,要不是孙家还有个要成为太后的孙皇后在,只怕门庭冷落不止一点两点。
关雎宫难得很冷清,皇后和太子等人都不在,只有孙沉鱼早早来了,外间有太医轮值。
孙沉鱼见卫寄欢到了,先是寻常打了招呼,而后二人凑近,孙沉鱼压低声音道:“兴宁大长公主一早就宣了卫媛媛进宫,如今都在母后的翊坤宫,我想着你或许要早早来关雎宫探望父皇,先来告知你一声。”
卫寄欢道:“你与我一碰面,想来要让兴宁姑母打成与我一党了。”
孙沉鱼声音冷淡:“实不相瞒,原在犹豫,可是看着兴宁大长公主似乎对何侧妃的讨好很受用,便也懒得与他们多做牵扯。”
“关雎宫不能没人守着,”卫寄欢示意孙沉鱼安安稳稳坐下,“沈嬷嬷,着人去请太子前来。孝悌当前,若是他想此时被楚王一党攻讦,自可不必前来,只让太子妃在此看顾!”
卫寄欢现在想,太子不止怯懦胆小,还拎不清。眼看要成事的时候,更要小心谨慎,太子此时不在皇帝病榻前装出天下第一大孝子的模样,再让大臣歌功颂德,告知天下,反倒去陪着兴宁大长公主凑热闹。孙皇后居然也听之任之,蠢不可怕,又坏又蠢简直十恶不赦。
孙沉鱼看卫寄欢神色不虞,苦笑道:“现在这时候你送这消息过去,只怕又要被母后不喜了。”
“太子妃或许不知道,母后其实一直不喜欢我。”事无不可对人言,卫寄欢刚只喝了点粥,现在捏了一块糕点在手中,并不急着吃,“我是本朝长公主,母妃也不算不得宠,而我性子不似柔惠顺从,也不如寿安率直。是个又有心眼儿又难缠的货色,偏偏还是个长公主,死也死不成。”
所以孙皇后对她也是敬而远之,本想拿捏一下她的婚事,没想到此人直接上了战场,可别惹了一身骚在身上。
卫寄欢说起些往事,孙沉鱼听着也会讨论几句,二人就这么说了近半个时辰的话,太子才姗姗来迟。
陪同太子前来的却是何侧妃。
卫寄欢跟何侧妃碰面次数极少,如今才算正式见面,何侧妃素来得宠,站在太子身侧倒更像太子妃些,孙沉鱼活脱脱像何媚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