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音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相空说她与佛有缘,可古音觉得自己八成是与佛边都不沾的,和他掰扯了半天,他说的佛法她是半句都没听懂,本来是来解惑的,现下是更迷惑了。
她只能无奈打断他的说教:“大师,虽然我没有听懂你说的话,但我大概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了,我会认真考虑的,谢谢。”古音不是不知好的人,虽然有些失落,心中还是感激的。
相空摇摇头脸上是一层不变的笑容:“小施主只是年纪太小了,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古音点头,或许吧。
她没留下用斋,人家寺中已经够具体的了,她还是别给人雪上加霜了。
走的时候她还添了些香油钱,相空仍旧没感谢她,只是留下高深莫测的一句:“小施主仁善,我佛已赠与福报。”
已赠与?古音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这些年的遭遇若真是佛赠与的福报,那她一定二话不说回去将殿中的佛像砸个稀巴烂,以后和佛势不两立。
——
盛夏的天气总是变化多端,上午来时还晴空万里,不过转瞬就乌云密布,看样子是要下暴雨的架势,车夫也不想淋雨,挥鞭子的力度和频率都要比平时大和多的多。
古音有心事,上车后一直莫不作声,翠浓在旁边守着她也不敢吭声,她虽然蠢笨,但最明白古音的心思,自然知道她在烦心什么,可惜她只是个丫鬟,什么忙都帮不上。
山路不好走,就算车夫技术好,也免不了颠簸,古音被颠了几个来回脸色已经惨白一片,只是怕误了回去的时辰一直强忍着,翠浓比她要好一点,还能一边稳定自己一边照看点她那边。
马车行至过半,眼看就要上官道了,古音稍稍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彻底松完,车夫突然急促的一声“吁”,崖前勒马,整个马车在惯性下先是往前冲又突然停住,变故来的快,古音一直抓着窗框,只是稍稍离了椅子还没有失态的摔出去,翠浓就没那么好运气了,直接滚到了马车门边,半天都没爬起来。
古音扶了翠浓起来,作势就要掀帘子去看外面的情况,被外面的车夫厉声阻止了。
“小姐,别出来,是灾民,他们把我们马车围住了!”
古音心里一惊,翠浓更是惊慌失措,扒着马车门大喊:“他们围我们马车干什么?”
还能为什么,只能是为了打劫。古音从刚刚开始心中就一直隐隐不安,如今果然是出事了。
越是这时候越不能慌,她强装镇定的问外面:“人很多吗?能不能绕过去?”
“有十几个,他们挡在官道上,这是回城唯一的一条路,根本绕不过去!”车夫也有些慌张,末了有些凶狠的道:“实在不行只能冲过去了!反正只有十几个人,马车一撞也就散开了!”
“不可!”古音不假思索的否决了他的提议,“不要伤人性命,他们只是想讨点东西吃罢了,我们车上还带了点干粮,都拿给他们!”
“不行啊小姐,这些灾民都饿疯了,你若是给了他们,待会就会有更多的灾民出现,到时候咱们就真的走不了了!”
“对,小姐,刘叔说的对,不能给,这些灾民贪得无厌,胆大妄为竟然敢围县令府的马车,等回城里奴婢一定要禀明老爷把他们都赶得越远越好!”
古音无奈,心想那也得先想办法回去了再说吧!
“刘叔”
“吁~”
她话还没说出口外面又是一道勒马声,接着哄闹声也比刚刚更甚,古音听到外面刘叔低声咒骂了一声,微微把轿帘掀了个边偷偷朝外看去,一辆比她们马车大上许多的马车停到了她们旁边,驾车的是个陌生面孔。
来人半分眼色都没分给她们这边,只是皱着眉头有些厌恶的看着面前围着她们的灾民,古音听他好像回头朝车厢里唤了声“爷”,至于说了些什么没听清,也不好偷听。
现在这个时候西南四处形式紧张,还在四处游走的只有那些流离失所的灾民,可这些人明显不是,她想不通他们此刻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只是路过?
“小姐,灾民越来越多了,咱们要是再不想办法离开就麻烦了,听奴才的,就冲过去吧!”
“不!”古音也看到了远处跑过来的灾民,心中虽紧张不已,但是:“绝对不能伤人!”
“那怎么办!”刘叔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语气难免带上了些急躁。
古音稍加沉思,让翠浓将车上的干粮和水都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