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子安一脸的震惊,杜轻尘又似乎忘了刚才脸上的伤痕,打开随手携带的装蚊纱袋,又开始对着赵子安挤眉弄眼。
看来,还没有好好经历社会毒打啊!赵子安心里忽然一动,道:“杜学长,你可知这天底下,还有人不读书不修浩然气,天生就能达到八品春雷境不?天生嘴才,骂架一等一的好!”
“天下还有这等奇事?我不信!”杜轻尘脸色一变,随即正色道。
“泼妇而为百世师,出口即为天下法。”突然间,只见赵子安摇头晃脑吟出这两诗来。
“泼妇而为百世师,出口即为天下法……嗯!好狂的语气?这两句哪里来的?哼,泼妇怎么能为百世师呢?出口还为天下法?简直是猖狂!”杜轻尘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愤愤的表情。
“我也是前几日无意中在乡间听来的。当时前去辩论,还被他们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落荒而逃,我是服了她们!”赵子安道。“哦,对了,她们说这是她们的自画像!”
杜轻尘:“哼!我等苦读经典,身怀浩然正气,立于天地之间,竟让山间泼妇如此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找她说道说道!”
“哼!倒也不远,就在京师之地,不说远了,你去那建文县走走,见到那些壮硕泼妇,哪个不是出口成章?记住,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赵子安神色凛然,又一本正经道:“随便一个都有惊天才学,不信你去试试!”
“哼!无稽之谈!试试就试试!……”说罢,拂袖而去。
……
“文章本是天下皇,一片丹心热血狂。”
“奈何文华高高挂,六韬书功尽然枉。”
“这狗屁文章,还不如孑独一身,仗剑天涯……”
书院后山,一个放浪形骸的书生提着一壶烧酒,在树林里边饮边歌。
这书生衣衫破旧,蹶着一条腿,脸上水流满面,也不知道是酒水还是泪水。
书生名叫严正,两鬓斑白,头发不整,整个人如破落乞丐一般。
这整日饮酒的落魄书生正是书院的十夫子。
十夫子曾是玉康十年的新科状元,曾官居礼部左侍郎,正三品,三十年前,却因牵涉到一桩朝庭公案,莫名被罢了官,于是整日借酒浇愁,后来在一处酒庄讨酒喝时,没钱付酒钱,被人打断了一条左腿,扔在冰天雪地里,被书院大祭酒拣了回来,找人医治,命倒是保住了,但从此腿瘸了。
一场大病后,某日,严正一夜醒来后,修为倒是突飞猛进,一夜之间领悟到书院的浩然正气,儒家修为从九品破境到七品博士境,几日后又破境到六品儒士境。
一时之间,成为儒家修行的传奇。于是,他便成了书院的十夫子,也成为书院最为传奇的夫子。
书院之中,大祭酒也破例让其随意饮酒,还谴人隔三差五的去看看,以防十夫子又酒后冻死饿死溺死。
十夫子状元出身,讲学倒是不错,但脾气怪诞,无人敢惹。
近日这大祭酒远去之后,二对八夫子又相互去找,这书院里面就只剩下九夫子和十夫子了。
由于十夫子总在上课之余发酒疯,说着胡话,书院的其他夫子和学生都不愿给他来往。一来二去,他独自一人也索性搬到书院后山,无人打扰,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