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金銮店,神景帝身着龙袍,神色威严的坐在龙椅上,冷漠的看着满朝文武。
自从神景帝信奉佛事以后,就很少上朝,所有事宜一概交由朝中几位大人办理。这些日子来,倒也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有出过太大的纰漏。但没想前几日,神景帝上朝提出大兴佛寺,竟然被群臣联合给否了。
满朝文武大臣,就没有一个知朕懂朕吗?朕倒要看看,这到底还是不是朕的天下?
首辅大臣王居正和守夜人大总管牟贤一言不发的站在百官最前面,口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金銮店的气氛紧张而又压抑。
忽然,司农寺卿万朝礼出列。在大颂国,司农寺专门负责农事、以及朝廷赈灾事宜。
司农寺卿万朝礼奏对道:“圣上,近日,江南大地遭遇水灾,百姓流离失所,请求朝廷拔款赈灾,望陛下恩准……”
司农司卿还未说完,神景帝便不耐烦挥了挥手,面无表情道:“此事朕已知晓。商王首辅办即可。此后凡是这等小事,都不要再来劳烦朕。”
今年以来,大颂先是大旱,后来又是大涝,旱涝交替,灾情严重。
神景帝却说此事只是小事,文武百官噤若寒蝉,王首辅依旧是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间,京兆尹张宽跨步出列,道:“陛下,臣还有本启奏!”
“准奏!”神景帝明显不耐烦的挥挥手。
“启奏陛下,近日,京师各地天降祥瑞。特别是前日,京师附县长平县长平山上,突然佛光大作,村民竟在长平山上发现一座卧佛。据当地村民所说,这卧佛身形巨大,乃是突然出现。出现以后,附近方圆十里,所有村民多年顽疾一夜之间全部痊愈。”
“京师百姓赞不绝口,说之所以神佛降世,盖因当今圣上圣明贤德,信奉佛事,感动佛祖,是以降下佛光,泽被苍生。京师百姓感怀皇恩浩荡,是以自发写下万言书,代请微臣上奏圣上。”
金銮店上,京兆尹张宽的声音响彻大殿,向圣上递交了第一本折子。
顿时,满朝文武一片哗然,群臣议论纷纷,王首辅和守夜人大总管牟贤霍的转过身来,目光锐利的望向张宽,龙椅上的神景帝一下子站了走来,神情漠然的脸上突然神采煜煜,异常兴奋,大声道:“爱卿,此事当真?你,接着往下说!”
“得此祥兆,属下不敢不报!否则,就是欺君之罪。微臣以身家性命担保,此事真得不能再真了。”张宽继续道:“也是在前日,京师附县建文县十数位德高望重的乡绅,一夜之间竟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这些乡绅无一不是德高望重、又身患久疾之辈,在梦中见到一个高达万丈的大佛高悬半空,全身佛光漫天,金光普照。醒来后,这些久疾全都痊愈。经郎中检查,甚至连隐疾也离奇消失。这些乡绅深感圣恩,便自主组织乡民前往建文县大修佛寺。这些乡民听说是修建佛寺,便自备干粮盘缠,自告奋勇,目前自愿前往建文县兴修佛寺竟有数千人之多……”
京兆尹张宽递上了他今日的第二道折子。
“竟有此事?好啊!好!王爱卿,你不是信奉佛事、大修佛寺怨声载道吗?你看看,就在你的眼皮底下,就在京师之地,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等会儿下来,好好看看张爱卿上的折子!”神景帝龙颜大悦。
然后,又走到守夜人大总管牟贤身前,“牟爱卿,你负责大颂刑狱。听了张爱卿的话,你可有话说?”
牟贤面无表情道:“京兆尹张宽所说是否属实,是否犯有欺君大罪,奴才退朝后自会一一查证。”
“哼!一一查证?我看你们满朝的文武,就是看不得朕信奉佛事。”神景帝袖子一挥,又坐回龙椅。“你们这些满朝的文武百官,同样都是朕的臣子,你们都听听,张爱卿是怎么说的?这才是朕的好臣子!”
“臣还有本奏……”京兆尹张宽大声道。
首辅张居正一步踏出,转身对着张宽怒目而视,斥道:“张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张宽看了一眼首辅大人,竟是毫不畏惧的迎面对上,大声道:“首辅大人,下官说得是否属实,退朝之后,大人可派人前往调查。若有半句谎言,任凭皇上处置。首辅大人如此三番五次阻挠下官,难道是想蒙蔽视听吗?”
“好!是真是假,本官自会调查,任你巧舌如簧,到时候证据确凿,我看你还如何辩解?”张首辅看了一眼张宽,退回列中,又重新回到百官之首的位置。
“王爱卿退下!张爱卿,不急,你且慢慢说来!”神景帝兴致勃勃走回龙椅,满脸笑容的看着京兆尹张宽,这张爱卿从来都不曾令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