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夏举着一串钥匙进来,正听见这句话,顿了一顿,才说,“拿给你们英语老师。”
说完飘飘然离开了,沿着“回”字的上半部分绕回办公室。
这时唐秋也到了,她进教室扶着讲台,有些微喘,问,“她干嘛呢?”
班上静了一会儿,才有人把钥匙递给她,“老师,你的钥匙。”
她们三人为枯燥无味的高二生活添砖加瓦添枝加叶添油加醋,有人说前面的女生跟白衬衣老师同居了,但是因为作业太多做不完就吵架了,把钥匙还给白衬衣老师,而大波浪老师喜欢白衬衣老师,所以跟在后面要劝她想开点。
也有人说,前面那个女生跟大波浪老师在一起了,白衬衣老师喜欢大波浪老师,就要追上去教训她一顿,大波浪老师跟在后面要去阻止。
居然还有说白衬衫老师和大波浪老师同居了,前面那个女生是破坏她们感情的,但是白衬衣老师不想放弃她,大波浪老师就生气了。
阮秋迟露出痛苦面具,莫名其妙她就成了第三者,“这是润色!!!!!对么!!!!!!!”
关山月笑得最大声。
原本只会被阮秋迟捉弄的关山月见了阮秋迟被捉弄,今天又受了飞哥的“表扬”,开心得很,全然忘了自己在台上念检讨的样子,上完晚自习吧班费存好,哼着歌回了家。
下了班回来的关苍海见她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靠在沙发问她,“有什么开心事?”
她刚想得意洋洋地告诉她自己今天被很凶很凶的老师表扬了,话到嘴边就看见她靠在沙发上那懒懒的样子,想起她们的恩怨来,“哼”了一声说,“关你什么事。”
关苍海也不生气,站起身就朝她走去,比她高一个头的身影盖住她,她一下子怂了,“你干嘛?!”
她不理她,自顾自绕过她上了楼,本来关苍海要是揍她,骂她,她也就安心了,但是她偏偏什么也不说!看起来也不像生气的样子,但是关山月知道她应该就是生气了,她有点后悔逞一时嘴快,现在提着心吊着胆,玩什么都不尽兴了。
今晚不管关山月在干什么,她都像没看见似的,问她什么她也不理,就自走自的,让关山月非常难受,但她还是憋着一口气玩电脑一直到十一点多,在十一点五十的时候她如愿以偿地等来了开门声。
她走进来了,穿着黑绸睡裙,走动时褶皱一深一浅,关山月问她,“干嘛?”
关苍海跟听不见似的,就站她面前看她,也不说话,看完了就低下头想,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完又抬起眼看她,黑珍珠似的眼睛透着暗沉的光。
她被看得心里发毛,提了音量道,“你到底想干嘛啊?”
她还是不说话,就站着看,看完了想,觉也不让她睡,直勾勾的黑眼珠盯得她又冷又怕,忍不住哭起来,“你要打我,骂我,干嘛总看我?”
关苍海兵不血刃拿下一杀,这才开口,“所以有什么开心事?”
她一哽一哽地说,“今、今天那个很凶很凶的化学老师、表扬了我,说、说我是大姐大……”
关苍海见面前的“大姐大”抽抽搭搭,不免觉得好笑,也没觉得是自己惹的。
而关山月想到今天上午班上同学“哇塞”的目光,面上又忍不住得意起来,哭着哭着又笑了,但是她想忍住笑,于是糊着泪水的白净小脸上凝固着扭曲的表情。
本来关苍海是一脸严肃的,但她还没见过这么好笑的事情,一个没忍住笑出声,黑珍珠似的弯起眼睛,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泛着笑意。
关山月第一次见她弯起眼睛笑了,被眼泪糊住的脸也呆了呆,想起秦夏讲的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她就是那诸侯,关苍海是褒姒。
关苍海说,“别又哭又笑的,赶紧睡觉。”
她一抽一抽的嘀咕着,“那、那不是,你不让我、睡吗?”
关苍海:“什么?”
她吓得一颤,“没什么!马上睡了!”
关苍海这才满意地离开。
房间里安静下来,她听话地上了床,十分钟过去左右睡不着,在床上坐起身,月光金沙似的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她又想起外婆了,外婆的头发好像就是这种颜色。
她下了床,敲开关苍海房间的门,关苍海问她做什么,她说,“我睡不着!”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