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太尉蛮子一脚踹翻面前的案子,随手拔出了弯刀。
一见蛮子拔出了弯刀,后元皇帝脱古思帖木儿站了起来,瞪着俩人,怒道;“住手!你们眼里还有朕这个陛下吗?”
“你们是朕的左膀右臂,肱股之臣,难道想在王帐动手?想在朕的面前动手?成何体统?”
见皇上怒火冲天,俩人便怒视了对方一眼,悻悻坐下。
脱古思帖木儿见俩人都坐了下去,苦笑道;“你们俩这是做甚?现在是多事之秋,明军还在紧紧相逼,亏你们还有心情在这窝里横。“
叹了一口气,接着道;“等吃过东西,我们就立即出发,前往也速迭儿的营地,你们意下如何?”
闻言,俩人站起身来,单手抚胸,弯腰齐声道;“谨遵陛下旨!”
脱古思帖木儿摆摆手,还没等他放下手,就听外面闹哄哄的,有一群孩子的尖叫声和妇孺的哭喊声传来。
接着一群亲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礼节都顾不上,团团护住脱古思帖木儿,拔出弯刀冲着外面道;“陛下,明军杀过来了,我们快走吧。”
“明军?”脱古思帖木儿稍一迟疑,接着就反应过来,他慌慌张张的道:“太尉,太师,你们俩速速带领本部兵马,前去应敌。”
“值此沙尘天气,恐是敌军斥候所至,故意来乱我军心,务必斩杀之。“
“得令!”两人抚胸行了一礼,带着众将走出了王帐。
待两人走后,脱古思帖木儿一跤跌坐在凳子上,用手揉着腿气急败坏的对一群亲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扶朕出去?难道想在这儿等死吗?啊!“
“把太子也带上。”脱古思帖木儿补充道。
亲卫这才手忙脚乱的扶着脱古思帖木儿和太子天保奴匆匆的走出了王帐。
一看皇上和太子都是如此,丞相失烈门和知院捏怯来相互对望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也跟了过去。
帐外,黄沙漫天,喊杀声四起,妇孺的哭喊声和幼童的哭爹喊娘声不绝于耳,这更增添了脱古思帖木儿的逃跑之心。
他骑在马上,环顾四周,见只有寥寥几人跟在他的身后,长叹一声道:“长生天要亡朕的大元乎?”
接着又对身边的亲卫道;“掩护我们突出重围,来日朕必给你们加官进爵!”
一群亲卫齐声喊道:“是!长生天会保佑大汗,会保佑我们的。”
天保奴望着父亲,又望着不远处的母后和弟弟妹妹们,泪流满面,“父汗,把母后和弟弟妹妹们一起带走吧,行吗?”
脱古思帖木儿眼神冰冷,一瞪天保奴,“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婆婆妈妈的。”
“朕不想带她们走吗?但这是逃亡,带上她们就是累赘,一旦被明军追上,你我就有性命之虞,你想看着我们性命难保吗?啊!“
说完,在亲卫的保护下,向也速迭儿的营地方向驰去。
天保奴再一次望了一眼泪眼婆娑的母后和绝望的弟弟妹妹们,眼泪浸满了眼眶,他狠了狠心,含着泪水,一咬牙,向父汗离去的方向追去。
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哭喊声。
…………
另一边。
定远侯王弼桀桀怪笑着,手持双刀,杀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
他的部卒们摆开锥子形状的队形,跟在他的身后,勇猛异常的冲向敌群。
左副将军唐胜宗和右副将军郭英已完成了包抄,正像砍瓜切菜一样杀向毫无准备的后元官兵。
蓝玉坐镇中军,带领着部下收割着一个个惊慌失措的俘虏,如遇反抗,就一刀斩之。
刚开始,他还有点不适应这残酷的战场环境,但慢慢的适应了他自己就是大将军蓝玉之后,这些血腥的场面倒叫他血脉喷张。
“难道自己血脉里就带有这种战争的印记?”他一边斩杀着后元官兵,一边自问。
“如果不是?那自己在战场上如何会血脉喷张?杀敌如何会信手拈来一般?”
正在他恍惚之时,一匹骏马奔了过来,正是都督余通渊。
“禀告大将军,元主脱古思帖木儿带领太子天保奴已逃窜,属下过来请命,是否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