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多必失,蓝玉深知这句话的含义。
刚才在酒席桌上的一席话,令他懊悔不已。
他自持有后世人的思想,但却忘了自己身处在一个封建社会。
后世的思想和理念,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要想这个世界的人接受这种理念,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
哎!
蓝玉拍拍自己的脑袋,后悔不已。
言多必失啊!
怪就怪自己只占据了昔日蓝玉的身体和武技,而没有真正的占据他的灵魂。
二十岁的差距?语言的艺术?怎么能一朝一夕就能学来?
自有了这一档事,蓝玉自始至终就只是喝着酒,吃着菜,有时插科打诨一句,正经的话从没说过。
朱棣在蓝玉这边吃瘪之后,兴致就没有那么昂扬了,也只是和在座的诸位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酒宴就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结束。
蓝玉不走,在座的诸位也就不敢走,都在小心翼翼的陪着。
燕王府的婢女奉上茶之后,蓝玉喝了两口,就抱拳笑道;“承蒙燕王殿下厚爱,臣等感激不尽。“
“燕王军务繁忙,臣等也就不叨扰了,这就告辞。”
说完,就站起身,准备向外走去。
朱棣连忙拉住了蓝玉,笑道;“大将军何故如此着急要走?难道陪本王坐会儿都不行吗?”
“自本王离开大将军,就任藩王,还时时记挂着大将军对咱的好。”
“不如在本王府中暂住几日,也好让本王聆听大将军的教诲,如何?“
蓝玉哈哈大笑,看着朱棣道:”燕王真是看得起咱,要是不在王爷府中盘桓几日,让王爷如何自处?“
朱棣听到蓝玉如此说,脸上阴晴不定。
“不过,王爷也知道,咱是一个大老粗,扁担大的字也识不得几个。”
“自小就跟着咱姐夫到处东征西讨,文韬武略谈不上,实战的经验倒是知晓几分。”
“如若王爷有兴趣,倒不如让咱看看王爷是如何排兵布阵的,在这方面咱倒是能说上一二。”
“但皇上的旨意已下,命咱火速回到应天。”
“今日在你的驻地已耽误一日,已有违皇上的旨意。”
“因此,咱明天早晨就得开拔,故不能在你的府上盘桓。”
“不如现在就让咱检验一下王爷的军队,看看他们是如何排兵布阵的,如何?”
朱棣犹豫了,他不知道蓝玉真正的意图在哪里?
沉吟了片刻,朱棣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苦笑道;“大将军如此说,倒让本王惭愧不已。“
“有大将军检验本王的军队,本王原是求之不得,亦是军卒们之幸也。”
”但既然父皇已有旨意,大军不得在驻地停留。“
“而外面正值午时,大将军玉体金贵,怎可暴晒于毒辣的阳光之下?“
“这叫本王如何心安?”
“依咱看,还是算了吧?“
蓝玉人畜无害的看了朱棣一眼,哈哈大笑道;“不妨事,咱皮糙肉厚,区区阳光算得了什么?”
“想咱在大漠中纵马驰骋,追逐元兵的时候,哪一次天气不是比这更恶劣?”
回头又对着身后的几位将军道;“是不是如此?”
众将抱拳齐声道;“是!大将军!”
转过头来,蓝玉接着对朱棣淡淡的道;“如此恶劣的环境咱都不怕,这区区的阳光算个球。”
“难道燕王殿下怕咱是酒囊饭袋不成?”
蓝玉的语气充满了质疑和不满。
对于蓝玉的秉性,朱棣自认为还是了解的。
他原先在蓝玉的帐下听候差遣,父皇就曾说过,蓝玉是有打仗的才能,但是脾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