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苦笑道;“大师,你莫要再笑话本王了。”
“你要再说,那本王只有拿根绳子自尽算了,免得被你笑话。”
姚广孝大笑,“王爷有如此心态,老衲为王爷贺!”
朱棣摇摇头,满脸狐疑的道;“本王今天已经栽到家了,大师为何还要取笑本王?”
姚广孝看着朱棣,笑吟吟的道;“老衲已是方外之人,尘缘已了,今生只想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然前些年王爷不顾老衲粗鄙,招入门下,令老衲感激莫名。“
“这也激起了老衲的雄心壮志,余生只想为王爷打造出一片大好的江山来,故何敢取笑王爷?”
“王爷青年才俊,雄才大略,文韬武略尽在心中。“
“老衲说一句大不敬的话。“
“王爷志不在做一地藩王,而是放眼全国的锦绣山河!”
朱棣大急,急忙阻止了姚广孝,并望向了四周。
见四周没有旁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姚广孝笑道;“王爷大可放心,四楼乃是老衲的清修之所,外人无事不得擅进。”
朱棣暗暗有些心惊,此话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不知姚广孝如何得知?
自己只是到报恩寺来得勤些,和姚广孝也只是谈谈佛理,自认为没有任何不当之处,然姚广孝又是如何知晓?
难道姚广孝乃是神人?
怀着对姚广孝一探究竟的心理,朱棣试探的问道;“大师说笑了,本王何来如此想法?”
“咱父皇身体力行,虽快到花甲之年,但国朝一应事务他都是亲力亲为,本王看他还能活个几十年。”
“太子是本王兄长,更值壮年,他监国理政,事必躬亲,深受朝臣爱戴!”
“本王作为皇子、皇弟,何敢有僭越之念!”
“大师说笑了,以后此时休提!“
“如若让心思叵测之人听见,你我之命休矣!“
姚广孝盯着朱棣的眼睛,轻蔑的笑道;“这真是王爷心中所想?”
接着叹口气道;“王爷还是没把老衲当做自己人啊?”
朱棣怒道;“你怎会如此说话?本王怎么没把你当做自己人?”
“本王心情困苦之时来找你,本王心情愉悦也来找你。”
“总之,本王心情好坏都来找你,与你交谈可令本王有茅塞顿开,天地宽广之感!”
“你怎敢还说你不是本王的自己人?!”
姚广孝顿时拜服在地,痛哭流涕道;“谢王爷如此看重老衲!“
“老衲只有肝脑涂地,鞠躬尽瘁以报答王爷!“
接着又大笑道;“王爷心中的抱负,可以和老衲说了吧。”
朱棣无语,看着面前又哭又笑的姚广孝,心中百感交集,这可真是一个性情中人啊。
情绪一放开,朱棣烦躁、郁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笑道;“大师,本王可是为解惑而来,望大师据实相告!”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姚广孝盘腿坐在地上,颔首笑道。
“好!”朱棣一脸正色道;“本王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本王自从受藩以来,处处都以父皇和王兄为榜样。”
“对上,勤练军卒,斩杀北元敌寇!”
“对下,善待士卒百姓!“
“伤残之军卒,战死之将士,本王每年都有抚恤,不让这些为国而战的将士们孤苦无依!”
“对待幕僚们,对待百姓们,本王视他们如亲人!”
“但每夜对着孤灯,本王就辗转难眠。“
“难道本王就永远受制于皇权之下吗?”
“每每思此,都让本王心绪难平!”
“大师,能否为本王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