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从未有过的待遇。萧湛堂一时懵圈,那一团团白影飞来,迅如闪电,拍打在他的脸上。 小爪上全是肉,倒打得他不痛。 霍清怡心恼,一拳接着一拳。自小到大,她何曾与人这般亲昵,况且,萧湛堂还与她有仇。 “殿、殿下!”旁侧,两名内侍惊道。 被他二人提醒,萧湛堂才回了神,剑眉紧蹙,瞪着一双眼,沉下脸斥道:“放肆!”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不到一息时间,霍清怡便怂了,忙飞快摇小尾巴,又蹭了蹭他的手。 倒非她不中用,实因仇人太凶残,捏着她的小命。她不能硬着干,得来些损招,偷偷的、悄悄的,让他膈应。 “小东西,倒会见风使舵,摇尾巴讨主人欢心。”萧湛堂化怒为笑,轻弹她的三角耳,似漫不经心地道,“不知情的,会以为孤养的是条小狗。” 霍清怡斜睨他,黑溜大眼圆滚滚,猫须直抖着,暗中磨着牙,告诫自己:莫气,好戏在后头。 她正想着时,便见一大群人出了乾华宫,由一名内侍领着,五妃妾低头踏着小碎步,身姿轻盈婀娜,裙摆微扬着,直往这边走来。 “妾见过殿下。”众女盈盈拜道,声若莺啼,偶有人抬头,偷偷打量自己的夫君,又含羞地低下头。 在后面,宫女内侍拜道:“殿下万安!” 霍清怡细细打量,除了太子妃“美人蛇”外,余下妃妾全在,个个花容月貌、气质出众。 萧湛堂倒是好艳福! “殿下,小奴奉皇后之令,送几位主子入东宫。”内侍低头拜道,声音尖细而恭谨。 萧湛堂不语,淡淡扫去一眼,一手抱着小白猫,一手如往日那般,轻挠她的下巴。 “喵~”霍清怡满心纠结。他竟在逗弄她,但因实在太舒服,让她舍不得拒绝。 罢了,大仇人既肯伺候她,那她收下便是。 彼时,一个柔软的声音飘来,便似一团云雾般,怯怯地道:“殿下忙于正事,怕是无暇顾上球球。妾尤为喜欢它,不如让妾代为看顾?” 说话的,便是那位“绿茶花”。她含羞带怯,柔柔福了福身,身形单薄纤弱,似欲乘风去,一双大眼雾水点点,犹似被轻纱遮掩,看上去极为朦胧。 “绿茶花”话一出,众女面色各异。太子宠爱小猫,天下谁人不知?若能养下它,何愁见不到太子? “媚狐狸”不甘示弱,目光流转间,艳光四溢炫人眼目,便如盛放的玫瑰,含笑道:“殿下,妾自幼爱猫儿,有些养猫经验,要不让妾养着罢?” “打胎王”极为淡定,自怀里取出个小包,一层层打开,浅笑道:“如今已到晌午,球球怕是饿了,妾贪零嘴,恰恰携了些小鱼干。” 芬香四溢。霍清怡翕动小鼻子,目光如同被粘住了般,吧唧吧唧两下嘴,小肚子咕噜咕噜响。 小鱼干,真是天下最好的食物。 霍清怡心里悲愤,身为人时,并不爱吃小鱼干,但入了猫身后,一闻到它的味,便被勾住了魂。 彼时,“草原绿”掩嘴轻笑,飞去一个小眼神,扭着小蛮腰上前,吐气如兰:“妾虽不会养猫,但自少时便会照顾人,必能让殿下满意。” 五女中,除却厌恶外男的“蝎子精”,余下四人纷纷开口,尚未入住东宫,便已在争宠。 “全都退下。”萧湛堂眉峰一厉,扫了众女几眼,便低下头望向小白猫,一阵痛心疾首。 球球惯常只让他抱,只吃他喂的小鱼干,仅仅过去一夜,它就变了心,让人抱,也让人喂食。 萧湛堂心绪复杂,滋生出一丝被抛弃的情绪。 “喵~”霍清怡不满,眼巴巴地望着小鱼干,见它意欲离去,忙一口咬住,又直往后拖。 “打胎王”吓了一跳,面上倒不露痕迹,松开了小鱼干,看她吃着,笑盈盈道:“殿下,球球饿极了。” “你去喂它罢。”萧湛堂回道,微沉着一张脸,“金川,金辰,送她们回宫。”说罢,他转身踏入一条侧道,在无人时,自怀里摸出一物,随手一扔。 那是一个精致的锦盒。 盒盖被摔开,小鱼干躺了一地。 另一侧,霍清怡正吃得欢,竖着小耳朵,眼珠溜溜直转,观看一场好戏。 彼时,“媚狐狸”眉梢微皱,酸不溜秋道:“妹妹倒冰雪聪明,竟带了小鱼干来。” “打胎王”心思百转千绕,笑盈盈道:“姐姐若是喜欢,便和妹妹一起喂?”众人皆知,左相孙女苏曼长相妖媚,空有一副倾城貌,腹内全是草莽,易于让人掌控。 “绿茶花”双目纯净,面上含柔笑,声音温软:“殿下忙于国政,我们姐妹同心,一同帮殿下养着它罢。”在五女里,她位份最大,乃左侧妃。 “草原绿”轻抚鬓发,娇笑道:“便遵姐姐之意。” 在表面上,四女其乐融融,轮着喂小猫,唯有“蝎子精”眉目冷淡,俏生生立着,满脸不屑。 “喵~”霍清怡一叫,便有一条小鱼干喂来。被几大美人全心伺候着,她舒服得直打呼,直到撑得小肚子圆滚滚,直挺挺躺着,被抬回了朝云殿。 她委屈叫着:“喵~”贪嘴太甚,如今撑得难受。 萧湛堂侧目,语气不善:“活该!” ——让你负心,让你薄情寡义,让你为了几条小鱼干便抛弃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