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大猫龇牙,前身下倾,匍匐在地上,臀部高高翘着,做出攻击姿态。 金辰横移几步,挡在萧湛堂的面前;金川则飞快上前,欲擒拿住大猫。 旁侧,一名宫女忙道:“踏雪,别动!”她是永安宫禧妃的宫女,平日照顾大猫,和它感情亲密。 但这次,大猫出离愤怒,对她的命令毫不理睬,在金川抓来时,往旁侧跃去,凶狠地龇牙:“喵!” 在动物界,本就信奉着力量,为了争夺雌性,雄性间免不了争斗。 “喵呜!”在下一刻,大猫纵身一跃,展露尖锐的牙,扬着锋利的爪,狠狠地扑来。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金川二人惊道:“殿下!”大猫迅猛矫健,飞一般冲来,便如骤雨狂风,凶猛不可挡。 “啪!”一声轻响后,便听大猫尖锐的呜咽声,满含暴躁与急促。它颤着腿,叫喊着,不断在挣扎。 永安宫小宫女慌忙下跪道:“殿下,请手下留情,踏雪不懂事,无意冲撞您……” 萧湛堂从容自若,似什么都不在意般,看上去懒洋洋的,一手抱着小白猫,一手掐着大猫的脖,任大猫疯狂扭动,始终不动如山。 “喵~”霍清怡伸出小舌,舔了舔他,为大猫求情。大猫虽爱错了猫,但总归,它是为了她才如此。 小宫女一脸惊恐,不停地求情:“求殿下开恩,求殿下开恩……”大猫经由她抱来,若是出了事,禧妃自然不会放过她。 “抱它走。”萧湛堂平静道,目光清澄,淡淡扫向霍清怡时,便似杨柳和风舞,温软、轻盈,能软了人的心,“小东西,你竟也是个小祸害。” 徐徐轻音,洒入猫耳。话不中听,声音好听又如何?霍清怡瞪去,随后又甩着小尾巴,得意道:“喵~” ——此乃猫格魅力! 萧湛堂微侧头,墨发倾洒而下,落在莹白如玉的颈项上,黑白相间,丰姿清雅绝世。在他的瞳孔里,似跳跃着碎阳,亮晶晶的,吸引人的目光。 祸水啊,天大的祸水!霍清怡又生感叹。 “谢殿下开恩!”小宫女拜了三拜,眉眼间蕴着喜色,上前抱过大猫,强按住欲挣脱的它,又跪下磕了三个头,“殿下,奴婢告退。” 但在离去时,她偷偷抬头,向萧湛堂望去,小脸上微含粉霞,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少女怀春时,更何况,太子殿下身居高位,形貌气质无双。 如她这等小宫女,不可肖想什么,只能暗藏着少女心思,默默喜欢一人便好。知足,才能常乐。 “喵呜~喵呜~”大猫凄厉叫着,声音里满含不舍,直勾勾地望来,猫眼里溢出水雾。 “喵~”霍清怡鼻子一酸。多么好的大猫啊!前世今生,也就只有它钟情她,实在让她感动。 但不料,在得到她的回应后,大白猫顿时来了精神,当即喵喵喵直叫,扭动着身体,尤为亢奋。 “喵?”霍清怡懵圈。她是一只假猫,哪里会懂得猫语。直到大猫被强抱走后,她才眯着眼,舒服地松了口气,刚刚为了躲它,可算累坏了她。 “殿下,金木侍卫求见。”在大殿外,内侍金山禀告。凤栖宫有八大内侍总领,同为金姓,名则分别为日、月、星、辰、山、川、草、木。 “传。”萧湛堂回道。他兀自去了清池,将小白猫扔入水里,给她洗着毛上污渍,淡淡地道:“和公猫打滚嬉闹,沾了一身的公猫味,脏兮兮的。” 霍清怡忍不住捶他,气得直喵喵。好气哦!分明是他寻来的公猫,如今竟变成她的不是。 “殿下,那名女子已死,刑部介入其中。”金木入内拜道,“本是她自己不慎踏空,摔下楼道而死,但若经人利用生事,怕会对殿下不利。” 霍清怡心里一惊,竖起三角耳细听着。昨日在京都街道,她无意踩伤小白猫,被萧湛堂下令责罚,在逃跑时摔下楼道,撞上尖角而亡。 因而,金木口中的女子,应当是她。 萧湛堂不语,蹲在清池边,给她细细洗着。 见此,金木低声道:“殿下,臣得闻,刑部尚书有女入东宫。”他略一沉思,便又道,“徐尚书极为看重其女,我们处置此事,或许会仰仗徐尚书。” 那位刑部尚书,正是“打胎王”的父亲。 萧湛堂终回道:“孤已下令,命徐侍妾禁足两月。” “那倒不打紧,殿下可去探望她。”金木建议道。 “金木,”萧湛堂淡淡道,“本宫问你一件事。” 本宫?霍清怡一听,忙按捺住猫爪,乖乖让他洗着。 金木心惊,单膝跪道:“殿下请讲!”太子殿下极少自称“本宫”,但凡说出这二字,便意味着动了怒。 “你当本宫是什么?”萧湛堂平静问道,“是青楼里的小倌,出卖自身色相,取悦女子以图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