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霍清怡探头探脑,仔细盯着窗外,在找逃跑的契机。 她正专心致志时,一句低沉的声音,便似平地里一声闷雷,回荡在屋内:“嗯?” 这一个字,让霍清怡悚然一惊,当即飞奔而去,顾不得身上的锦缎滑落,一把操起柜台上的玲珑金塔,面色又凶又急,以尖角对准萧湛堂。 气势汹汹! 但以萧湛堂的角度,便看见一个少女,白嫩嫩的晃人眼目,一手撑在他的头边,一脚踏在床沿,用利器威胁他,那简直是一波大型的修罗场! 尤其是,他全身光溜溜,四肢又被绑着,这个姿势委实太羞耻! 不忍直视啊! “别叫,否则……”霍清怡低声威胁,比划着金塔,对准他的脖颈,“我一锥下去,我们同归于尽!” “又是你!”萧湛堂冷冷道,目光冰寒,“胆子倒不小,还敢来!”他的怒气呈实质,便似燎原之火,有席卷天下的威势,“你竟敢绑本宫,找死么?!” 门外,金川听闻到动静,扬声问道:“殿下?” 霍清怡又惊又慌,手往下一寸,抵上萧湛堂的颈。事已至此,她只想着度过一夜是一夜。 萧湛堂闭上眼,强压着心里的怒,咬牙切齿,几乎一字一顿道:“本宫无碍,全部不准入内!”外面那群侍卫,都是一群饭桶,又放进一个大活人! 金川、金辰二人一惊,对视一眼,心觉不对劲,追问道:“殿下,发生了什么?” “全都退下,各去领二十杖!”萧湛堂斥道。他此番模样,若展示在属下眼前,哪还会有颜面?但相较之下,为了擒住这名女子,他也顾不上太多。 殿门口,金辰二人皆一凛,交换了个眼神,回道:“臣遵命!” ——那个女人,她又来了! 他们脸色凝重,心里明白,太子刚刚在暗示他们。 待走远了些,金川才轻声问道:“怎么办?殿下必是被她擒住,我们若强行闯入,许会伤到殿下。” “须有万全之策。”金辰颔首,“我有办法,走!” 不多时,霍清怡僵麻了身,便换了个姿势,放下玲珑塔,侧身而坐,又用床前的帷幔蔽体。 “你意欲如何?”萧湛堂忽问道,心有疑虑。他原以为,她又是来爬床的,但久不见她有所举动。 霍清怡犯难。在大晚上,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狂野地爬上男子的床,就为了和他大眼瞪小眼? ——衣服都脱了,你让我看这个? 怎么办?霍清怡皱眉,挠了挠后脑勺,脑子转得贼快。若让萧湛堂生疑,猜到她便是小白猫,怕会当她是妖孽,必然得处死她和小猫。 她思前想后,终于下定决心,脸上笑得像朵花,向他伸出了一双手,含情脉脉道:“殿下,小女子心慕您甚久,一直盼着能一亲芳泽……” “不知羞耻!”萧湛堂冷冷道,蕴着极大怒气,不曾睁眼,像是多看她一眼,便会污了自己的眼般。 霍清怡斜睨他。他真当自己是朵花,谁都想摘?但她为了演全套,打消他的狐疑,只得硬着头皮上,扮着一个“采草女贼”的角色。 ——不愧是太子,养尊处优,肌肤又白又嫩,如极品软玉,光滑而坚硬,极具力量感。 萧湛堂面色冷如冰,似剑气般尖锐,杀意浓烈。拳头咯吱直响,奈何天蚕丝太坚韧,他无法挣脱开。 顶着压力摸着、摸着,霍清怡便心生异样,飞快向他下面瞟去一眼,见那儿毫无动静,心思溜溜转,便即明了过来,脸上顿显同情之色。 怪不得,在原小说里,萧正堂虽娶了女主俞言诗,但从不曾留宿,原是身有隐疾,无能为力。 “真可怜!”霍清怡低低道。 萧湛堂骤然睁开眼,一见她的表情,便即了然,气不打一处来,低喝道:“蠢货!何谓‘定力’?本宫又非禽兽,难道是个女人,便能让本宫动欲?” “是是是。”霍清怡回道,虽心里深表怀疑,但口头上一个劲认同,无奈惆怅道,“可怜我一腔情意,你竟半点也不上心,不为我动情……” 她顺势收回手,身为一个五好乖学生,鲜嫩的花骨朵儿,去公然调戏一名男子,这实在是一次挑战。 二人对峙着。萧湛堂冷眼相看,须臾,才含怒斥道:“本宫的丝缎呢?还不给本宫盖上?”她绑了他,还扔了他的丝被,没有一点女儿家的娇羞! 丝缎叠成几层,躺在地上,距床有大半丈之远。 霍清怡望向地面,又向萧湛堂看去,心想着让他光溜溜横躺着,的确有伤风雅,便欲上前去捡丝缎。 萧湛堂目光轻闪,经他方才的暗示,金辰几人必有对策,应当会埋伏在门外、窗前,以待时机。 她一旦去捡丝缎,就无法再用他威胁,届时,他一声令下,侍卫飞快一冲而入,便可擒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