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尔刚带着苏卡莉亚走出杂货铺，身后的杂货铺就变成一堆废墟。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乌云也逃离了天空，皎洁的月亮悬挂在树梢，落下丝丝月光。

顺着月光，罗尔扭头看去，对上了那张被月亮映的苍白的脸，闭合的眼帘似有画笔勾勒，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知是在做什么美梦。

罗尔转头，他不懂那么多，都说少女的心思难猜，但不管难还是简单，他都不懂。

罗尔将目光移向天空的白玉盘，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

“师父，老是见您看天上的月亮，能看出来什么？”一道声音将老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罗尔扯了扯衣服，在师父旁边坐了下来。卡特斯没有直接回答罗尔的问题，只是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他。

“喝一口，好些年的酒了。”

罗尔接过酒壶，借着月光向壶底看去，只剩小半壶酒了，但仍有浓郁的酒香溢出。罗尔看了会儿壶底的小月亮，猛地一仰头，酒水带着月亮一块儿送进口中。

“最近恋爱谈的如何了？那个女孩儿追到手了吗？”老人说着，一本正经地把罗尔手中的酒壶夺了回来，嘴里嘀咕着：“再喝我就没了。”

“没……”罗尔的手举在半空中，心神慌乱间连酒壶被抢了都没有发现。“您怎么会知道这事？”

老人也灌了一口酒，将空酒壶对着月亮扔了过去，然后用一种我是过来人的眼神看着罗尔：“你还年轻，这点小心思恐怕我们这些老家伙没一个看不出来的。”

罗尔心中腹诽，有这么明显吗？这不是公开处刑吗？

卡特斯嘿嘿一笑，轻飘飘地向后倒去，罗尔一惊，连忙伸手就去扶老人，手伸到半空中却发现老人惬意的神情，像一个翻山越岭的游子，终于跨进那扇家的大门，满脸的幸福和舒适。

罗尔松了一口气，正要将手收回，却被老人握住，向后一拉，躺在老人身侧。

老人看着天上的月亮，脸上的皱纹动了动，低沉的声音打碎了月光。

“以后你会成为大陆上最强的四位剑士之一，你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到整个大陆的局势，你不需要相信皇室，不需要相信教廷，也不需要去拯救世界……我只希望你每一次的出剑都问心无愧。”

“那师父你呢？”罗尔有些疑惑，似乎无法理解，难道师父不是为了应对之后的劫难才收徒的吗？

“哈哈哈，师父到时自然不用你管。”

老人翻了个身，背对着罗尔，月亮顿时被遮去了一半。

“给你讲个传说吧，代代相传的。”

“据说，神在游历大陆的时候有过四个徒弟，但他们都在和神闯荡的过程中身亡了。当神成为神后，复活了他们，给了他们整个大陆顶尖的实力，八阶巅峰，也同时降下神旨，他们的徒弟最终会达成和他们同样的等阶，但作为交换，他们需要解决掉每一个时代人族的劫难。”

“这不挺好的吗？”罗尔思考了一会儿，轻声说道。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看向月亮周围散发的光芒。

“是挺好的……挺好的。”

老人没有说的是，每当他们的徒弟达到八阶的时候，他们的师父都会以各种奇怪的原因死亡。一代新人换旧人，看起来，也挺好的。

“这个故事是真的吗？”罗尔抬起手来，似乎想要抓住一把月光，放在手心里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