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餐厅,汪姨正一边解围裙一边往外走。
“傅小姐,奚小姐。”汪姨手上动作麻利,把围裙迅速解下来随手就团起,言语间着急,“我小外孙发烧了,我闺女一个人在家照顾不方便,我得回去帮忙。”
“好。”傅倾城一听便道,“对了,孙秘书刚好过来送文件,刚刚说已经在楼下了,正好我让他载你一程。”
“诶,谢谢,谢谢。”汪姨不住点头。
待傅倾城拿了孙秘书的文件,汪姨跟着孙秘书临出门前说,“汤已经好了,我刚关了火,在锅里......”
傅倾城一摆手,“我知道的,快去吧。”
汪姨不在,奚稚便自动充当照顾大佬的角色,自然地拿着碗去盛饭,谁知傅倾城竟然也相当自然地另拿了碗去锅里盛汤。
奚稚忍不住偷瞄过去,大佬不会把碗给碎了吧?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那边的傅倾城身姿从容,揭开锅盖,正要舀汤,突然顿了下,原来是来电话了,奚稚看见傅倾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随手放在台面。
女人修长手指拎着碗,优哉游哉,连盛个汤的样子都叫人觉得赏心悦目,但是说出的话却冷漠无情,“推了。”
奚稚听见傅倾城跟电话那头的小周说。
傅倾城手不得空,所以干脆开了免提,小周的声音传过来,“肖总已经上门好几回了,今天也在这等了您三个小时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傅倾城漫不经心,语调没有丝毫起伏。
啧,真是冷血资本家。
小周的声音变得为难,“可是,您三叔那边打了招呼......”
哦,这才是重点吧。
傅倾城果然改变主意,“这两天我的日程还有什么时候有空隙吗?”
“您......”小周的声音更为难了。
傅倾城秒懂,直接续道,“行了,没空,让他不要再来了。”
说完,刚好盛完两碗汤,她毫无停顿地挂了电话,端着汤碗朝餐桌走去。
奚稚已经坐到了桌边,接过一只汤碗,安静不发表意见。
内心默默os,那位仁兄好可怜。
听起来也算是机关算尽,一大老板白白等着,苦情戏也演了,托人也托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悲剧就悲剧在可惜遇上了傅倾城。
不过,奚稚目前没空感慨别人。
她脑子里事情挺多的,今天是她自己的大日子,结婚呐。
照理说,结婚后就该度蜜月了。
可她跟傅倾城这关系,老天明鉴,她俩要去度蜜月,那最多叫结伴旅游......
还有,奚稚突然想起来,昨晚那场猝不及防的求婚。
如果傅倾城真的很讲究仪式,甚至强迫症的话,那么迫在眉睫的是,别说之后的度蜜月了,今晚是新婚当夜啊,按照流程是要入洞房的。
奚稚扶额,瞬间饭都吃不下去了。
这些日子她都忘了这些事的,好像她跟傅倾城只是室友,或者说已经跳过这些步骤的老夫老妻。
如今,大难题突然又被拎到了眼前。
“咳。”在对面傅倾城愈发疑惑又微妙的眼神下,奚稚清了清嗓子,终于还是开口了,“那什么,我们......”
傅倾城挑了下眉,“什么?”
“今天领证了,就是正式结婚了,那之后要......#@??%”
行夫妻之礼吗?
奚稚实在没脸字句清晰一本正经说出来,,只能囫囵含糊地问。
傅倾城愣了下,半晌,似乎才领会她究竟说了啥。
奚稚埋头喝汤,不时抬眸偷瞟过去,等待傅倾城的反应。
“我都可以。”傅倾城如是说。
“......”
这下轮到奚稚发愣了。
奚稚的脸都要埋到碗里,她纠结良久,“所以,都可以的意思是,那什么也行,不那什么也行,对吧?”
“呵。”傅倾城听出她言语中的侥幸心理和担忧情绪,轻笑了一声。
奚稚看着傅倾城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听着傅倾城的笑声,摸了摸自己的脸。
......热了。
奚稚默默地撇开了视线。
跟等宣判似的,好半天,傅倾城说了这么句话,“那就再说吧。”
奚稚这才看过去,女人又说,“明天我要出差,今晚我收拾东西,估计要弄得很晚,会打扰到你休息。”
“那我还是住客房。”奚稚立马接道。
说完了奚稚才意识到好像过于迫不及待了,简直像小学生抢答题目。
果然,下一秒傅倾城“嘶。”了一声,嗤笑看她,“跟我傅倾城同处一室是有多令你委屈?”
奚稚内心叫苦不迭,不是那个意思......
大佬我知道您才华横溢、家财万贯还颜值爆表,搁谁跟您在一块那都得是前世拯救了地球,我绝对没有不识好歹的意思!
但当下,奚稚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只问出内心此刻最在意的事,“你出差多久?”
呵。
这听起来更像是避之唯恐不及了。
这就是她的新婚妻子?
傅倾城笑意凉飕飕的,“一个月。”
“啊~”奚稚一个没忍住,最真实的心情就扬起了声调,然后在傅倾城的注视下,她求生欲极强地又硬生生变了个调,似乎可惜遗憾,“......那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往日咸鱼又淡定的一张脸,今天真是精彩纷呈。
傅倾城就看着奚稚在那折腾,内心暗道,啧,这只小白兔拙劣的演技,那点儿单纯的小心思......
简直可爱得一塌糊涂!
逗起来不是一般的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