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么年轻就当上内官监掌印太监了?
但震惊过后,杨显仁便反应过来自己危险了。
那天许新正与陈员外闹了生意纠纷告到他那儿去,他是偏袒陈员外的!如今陈员外已经被杀,可见这阉贼并非无缘无故大开杀戒,而是公报私仇呀!
宦官果然记仇!
许新正面色不善地看着他,冷笑道:“府尊大人记起来了?”
杨显仁赶紧认怂,再次躬身道:“下官惶恐!那日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公,还请公公恕罪!”
许新正听他一口一句公公,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坐回主座上,又邀他入座。
杨显仁此时内心慌得很,屁股只敢贴着椅子四分之一,正襟危坐,一边悄悄观察周围,生怕埋伏了刀斧手。
尤其是看见许新正端起茶盏时,就怕他来个摔杯为号。
但稍微冷静下来一想,他乃是朝廷命官,从四品的知府,也算是一方大员。这阉贼再怎么无法无天,也不能像杀陈员外那样肆意杀害他吧?
许新正抿了一口茶,并没有摔杯子,而是淡然解释道:“看来杨大人对我有些误会,我虽然领了内官监掌印太监之职,但并非宦官,而是出身镇魂司,只不过有幸获得皇上赏识,领了这份虚职罢了。”
“镇……镇魂司?”
杨显仁悄悄咽了咽口水。
这玩意儿可比内官监可怕多了!
内官监毕竟已经失势,平日里也很难有机会干涉朝政,但镇魂司却是一把悬在百官头上的铡刀,有监察缉捕之权的!
再叠加一层钦差大臣的身份,还受皇上赏识……杨显仁自觉性命危矣。
怎么就得罪这么一位大佬呢?
这回不死也得大出血了!
许新正接着说道:“东越陈氏盘剥乡里、鱼肉百姓、为祸一方,昨日又设计将我引至陈家村意图杀人越货,被我带兵反杀。杨大人可知道劫杀钦差是何等罪行呀?”
杨显仁颤抖着朝北方拱手拜道:“钦差乃是代君出巡,执掌尚方宝剑,如同君临。劫杀钦差,视同谋反!”
许新正点点头,忽然又问道:“我那日看杨大人与陈氏交情不错呀?”
杨显仁赶紧摇头否认:“大人误会了,下官与陈家只有公务往来,并无私交!那日这陈扒皮对下官百般暗示,以甘蔗村百姓和赋税作要挟,下官属实无奈只能替百姓们说话,不曾想被他利用了。大人,下官真不知道这陈家如此可恶,竟然敢劫杀钦差,实在该死!”
许新正喝茶不接话。
大淮宦海规矩:道歉有用的话还要银子干什么?
杨显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赔笑道:“许大人为民除害,东越府能遇见许大人实在是一桩幸事,下官作为东越知府代表东越百姓在此谢过许大人。不知许大人今晚可有空闲,下官在万花楼设宴……”
许新正大手一挥,直接打断了他这些客套话,挑明了说道:“免了,折现吧。”
“……”杨显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