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快靠近杜母坐下来,依偎在母亲身边,举起酒杯,“感谢母亲大人把我们养大成人。万事可忘记,母恩不可忘!”
杜母抚摸着杜快那乌黑的头发,叹了口气道:“你是成家了,现在也做父亲了,但我最担心的还是你…”杜母说到这里,看着杜迟,“你是老大,虽然离了婚,出门在外,要照顾好你的弟弟。”
杜快立马站起来,拍着胸脯,保证以后好好做一位好儿子,一位好父亲,一位好丈夫!
新春除夕晚会早已开始了,杜母喜欢看电视上演唱歌跳舞,今晚更不能例。杜父知道妻子好这一口,于是,也没有多说话,吃过年夜饭就陪着妻子看电视。
“我头晕,心也跳得厉害。我要睡觉去。”杜母说着就向床边走。杜父还以为杜母酒喝多了一点,因此,也就没有特别在意,而是继续在看电视。
杜迟和杜快在屋外面点燃鞭炮和天地响。说到天地响,那可是杜迟小时候的最爱。要说杜迟和杜快打过架,在杜迟的印象里,只有一次春节为抢着放天地响,俩人打得不可开交。从那以后,每逢过年,杜母总是要买两箱天地响,给他们俩一人一箱,以免再次发生抢天地响的事。
“老妈说父亲今年买了好多天地响,我们今晚不睡觉,尽情地放个够!”杜快童心未泯,还是像小时候一样。
杜迟玩着玩着,想起母亲,母亲今晚虽然很是高兴,但眼睛里总有一丝忧郁,他想和母亲唠唠。
走进父母房间,见父亲边抽烟边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知道母亲睡觉去了。
杜母床上挂着蚊帐,这是从杜迟记事起,母亲就已养成的习惯。有一次杜快嫌弃冬天蚊帐碍事,竟自作主张地将母亲床上的蚊账给拆下来,吃了母亲几巴掌。后来杜迟才知道,母亲床上冬天挂蚊账是因为以前家里的房间小,陌生人进门就能看到床,故床上挂着蚊帐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妈妈!你睡着啦?”杜迟将蚊账轻轻掀开,坐在床边,小声地对着母亲说。
杜母闭着双眼,由于屋内灯光晕暗,杜迟看不清母亲的脸色,但当叫了两声妈妈后,母亲还没有醒来,这让杜迟顿时想起曾在9号旅馆,他叫喊钟黛父母的情景。
“妈妈…”杜迟又叫了一声,这一声比前两声分贝要高。杜父将眼光从电视屏幕转向床边。不对呀,孩子他妈睡觉是最不沉的,一有响动她就醒来。
杜父站起身,大步来到床边,用手摸了一下妻子的前额,突然将手向后一缩,老婆前额怎么这么凉,像是没有温度一般。杜父马上将刚才摸妻子那只手摸了一下自已的前额,“老婆子!”
杜母仍没有醒来。
“你母亲生病了!快送到医院!”杜父是杜家村“村医”,此刻他当然知道妻子身体情况非常不好。
杜快也冲进来了。“我去找吴成鲍家,看他家车子在不在家…”杜父说到这里,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涌进他的大脑,突然扔掉自已手上的香烟,他想抱起妻子。
“快将楼上的凉床拿下来,抬你妈进医院!”
随着杜父的大叫,杜快已将凉床搬下来。
杜母已被两个双胞胎儿子抬上凉床。杜父还在叫着找车,两个双胞胎儿子已将母亲抬出门外,疯了般向镇医院跑去。
镇医院距离杜家村有近五公里路程,现在在杜氏兄弟救母的脚下已不是什么距离了。
杜母一生几乎不生病,有伤风感冒的,不用打针吃药,坚持几天就自然好。因此,到镇医院这条路,今晚是杜母第一次走。
镇医院里很冷清,急诊室里坐着一位年纪很大的医生。“医生,救救我妈妈!”
那老医生用听诊器听了听杜母的心胸,又把了把杜母的手脉,面无表情地说出诊断结果: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