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余知夏难得睡了个懒觉。
自从家里出事后,他几乎每天晚上失眠,白天焦虑,精神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
看着父母整日眉头紧皱,忙进忙出,余知夏帮不上忙,只有心里着急。
好在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现在每一步都是向上走,开始慢慢好转了。
时间快到中午,阮羽仪来叫他起床:“……夏夏,你起来没,我进来了?”
推门进去,窗帘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阳光都没透进来,房间里一片昏暗,床上的人没有动静。
阮羽仪走到落地窗边,将窗帘拉开了:“快起床了。”
强光刺激下,余知夏被迫醒来。
双眼还不能直视阳光,半眯着又钻进被窝里,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啊?”
阮羽仪道:“都快11点半了,好吃午饭了,昨晚是不是又熬夜看比赛了?”
“……嗯,之前落下很多,昨晚就补了一些。”
“这么暴力的东西,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
余知夏很喜欢拳击,昨晚熬夜看的是拳击比赛。
尽管他的小身板跟这种运动项目注定无缘,但喜欢就是喜欢。
阮羽仪觉得暴力,确实,受伤是家常便饭,搞不好还会落下残疾。
可拳击那种即便被逼到绝境,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放弃的精神很吸引他。
以前心血来潮时,他还去拳击馆办过会员卡。
“房间又这么乱,等会儿记得收拾收拾……哎呀这么多布料都收起来,等会儿放杂物间去。”
“好……知道了……”
余知夏拖着长音,懒懒地回应。
他大学专业是油画,真爱却是服装设计。
奈何发现真爱的时候已经太晚,来不及换专业了。
又是油画又是设计,还有修复之类的用具,余知夏的房间到处是东西。
他觉得自己摆放井井有条,一目了然。
但阮羽仪不明白他为什么放这么多东西,每次进来都要嫌弃一下。
余知夏慢慢吞吞从被子里钻出来,清醒了一会儿,准备起床。
可阮羽仪还站在他的床边,没打算离开的样子。
直觉告诉余知夏她有话要说,便问道:“……妈,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阮羽仪在他床边坐下:“夏夏,是这样的,刚才顾家打电话过来……说晚上请我们过去吃饭。”
她很轻地叹了声气:“那边特意问了你,说一定要带上你……”
余知夏顿了顿,瞬间明白了。
八成是跟顾静砚有关的事。
阮羽仪看着他:“你对顾静砚……到底是什么看法啊?”
余知夏还顿着,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阮羽仪说:“你跟妈妈说实话,你要是不喜欢,今晚妈妈会想办法说清楚,绝对不会叫你为难的。”
但想到自己答应过顾静砚的事,余知夏没说出真相,先问:“……顾家那边是怎么说的?”
“说倒是没怎么说,就只说今晚去吃饭,一定要带上你,认识认识……”
阮羽仪道:“可我觉得吧,肯定是顾静砚对你感觉还行,不然怎么强调叫上你呢?”
结合顾静砚说过要应付家里的话,走向变成这样并不奇怪,就是余知夏还没个心理准备,这才没几天,竟然要去对方家里吃饭了?
余知夏决定等会儿先问问顾静砚,看看顾静砚怎么说。
“妈,没事的,既然叫了我,那我就去,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多,只是吃顿饭罢了。”
他说:“就算我不喜欢顾静砚,也不能这样拒绝了他,至少过段时间,或者让他先提出来。”
“……傻孩子,妈妈是怕你受委屈。”
余家三个孩子,余知夏从小就是最乖最好的,父母自然多偏爱些。
这次要不是实在没办法,绝不会让他去跟顾静砚相亲。
余知夏摇摇头:“没事的,我不委屈。”
相比父母所做的一切,他能做的只有这个了。
吃过午饭,余知夏给顾静砚发了消息。
这几天他们没有交流,所以余知夏没上去就问晚上的事,而先问了声好:[顾先生,你好]
顾静砚过了好几分钟才回。
还挺高冷,就回了一个“?”
余知夏:[不好意思,不是故意打扰你]
余知夏:[我妈说,晚上要去你们家吃饭]
结果顾静砚回他:[晚上你们要过来?]
这回答让余知夏迷茫了。
他还以为顾静砚知道的,原来顾静砚都不知道?
余知夏:[是啊]
余知夏:[我以为你知道]
顾静砚:[还没人跟我说]
顾静砚:[那晚上见]
等等等等,谁是来说晚上见的。
余知夏噼里啪啦打字:[晚上需要我配合什么吗?]
顾静砚过了一会儿才回。
顾静砚:[别说看不上我,好好吃饭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