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有些害怕姜澜大发雷霆继而大开杀戒了。
这位年轻的新皇可没有外界所说的那般心慈手软,毫无自己的想法,她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好欺负,实则城府之深,无人能及。
现如今,她刚醒来却突生变故,不仅有刺客不怕死地入侵,还有个擅自闯入禁宫勾引陛下的贱蹄子,简直是多事之秋!
她都害怕姜澜一怒之下要杀几个人泄愤了。
“嗯,升帐。”姜澜虽则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没有认出她并非是原本的那位皇,但是她既然代替了对方被救进宫中,也确定了身份,她就只能一装到底。
经过刚刚那么一番变故,她浑身几无力气,又身受重伤,只能软软地靠在软枕上,等待她的女司监侍候。
书中记载,她身旁这位叫陈渺的女司监忠心耿耿,幼时是原主的伴读,是可以信任之人,那她姑且相信书中所说。
轻薄纱帐被一点点升起,露出纱帐外三人的面容,也只有陈渺敢微微抬头窥觑天颜,另外两位包括司怜在内却一直低着头,不敢随意张望。
“陛下,这位是司太医,今晚值守的只有他,是以臣只能请他和药侍过来为陛下诊治。”
陈渺害怕姜澜因为不喜贤亲王姜颖,而太医院唯一一位男太医司怜又是贤亲王的夫君,会一并讨厌对方,所以先行解释。
她观姜澜的面色潮红,虽然双目清亮有神减轻了往日里的冷淡以及病气,可是她毕竟是身受重伤且又吸入了情香,必须要尽快医治不能拖下去。
不然,龙体有恙的话可真的麻烦了。
“唔。”姜澜并不多言,漫不经心地应和一声,便任由陈渺做主。
她已经从书中得知古代的诊治非常麻烦,并不是进入医疗舱一步到位就可以的,而是需要什么太医望闻问切才能诊断出病症再进行治疗。
是以,她也只能懒散地等着,等着他们行动。
“陛下,微臣得罪了。”
陈渺让出了位置给司怜,他依然低着头坐到了姜澜身旁,浑身不知怎地紧绷着还在微微发着抖,仿佛猛兽巨爪之下被抓的猎物,让他心生恐惧。
无声颤栗也从尾椎骨处不断地往周遭扩散,让他差点脚一软,一头栽到御榻之前。
司怜用力握了握拳,指甲几近陷入掌心之中传来清晰痛意才让他稍微定了定神,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可他还是努力稳住自己坐到御榻旁的矮凳上,故作镇定地伸出手想要先帮她把脉。
司怜有些紧张,也不敢抬头看她,而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心帮她把脉。
姜澜眼前已然有些模糊,看不清楚眼前人的模样,但是他身上莫名一阵又一阵冷杉桃花香传来,让她莫名感到熟悉。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魔怔了,她居然嗅到穿书前自己那个早已经在虫族战争之中失踪的丈夫的信息素的味道,让她莫名怔忪。
“陛下……先服一丸解除一下、体内的热毒再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怜才缓慢收回了手,想着皇帝脉搏时强时弱,呼出来的气息炽热且让人莫名心悸,再联想到方才那鎏金兽足香炉里的药物,他猜测皇帝肯定是中了药。
所幸的是,她中药并不算很深,不然以她这样的情况,肯定不是药物所能控制的了。
“你……是叫司怜?”姜澜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居然听见了自己Omega的声音,虽然咬文嚼字的节奏不一样了,可是音色是差不多的。
一模一样的悦耳以及动听。
“陛下,微臣是。”
司怜不知道为什么姜澜会有如此一问,他仍然低着头不太敢看向她,然而眼前浑身散发出骇人压迫力的帝皇所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让他的脊椎又开始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颤栗。
他甚至觉得那兽爪就停在自己的颈侧,稍有差池,尖利的爪子会直接划破他的脖颈,让他死于非命。
帝皇之威如此可怖,让他愈发紧张。
可鼻端嗅到的疑似月光被晒的温暖味道又让他紧绷的神经有所放松。
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被眼前城府深沉的帝皇给折磨疯了。
直至一只纤手落在他的发顶轻轻碰了碰,似带着茫然与珍重。
随即,他便听见她微微哑着声音对他说道:“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