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痣在她左边胸口上面,位子有点尴尬,雪白的肌肤上那点红很是明显。
孟芫拿手戳了戳,发现什么感觉都没有,不痛不痒也不烫了,但这是个大隐患,可以让司灼随时随地灭杀她。
孟芫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小剑和一堆丹药瓶子,然后拿剑朝着胸口的位子比划,想将这块肉挖出来,但比划了半天也没敢下手。
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先吞下一颗丹药,觉得这样保险一点,感受到丹药化作灵力充盈自己的身体后,才重新拿起小剑,将锋利的剑头贴上皮肤,眼睛一闭,正准备一不做二不休动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冰冷阴恻的声音,“你想死?”
“……”
孟芫吓得手一抖,小剑掉到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认出了是谁,下意识抬起头去看,屋子里没有其他人。
脑海中又传来一声嗤笑。
孟芫猜到他可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赶紧哆嗦着手穿好衣服,不敢再作死了,决定此间事了就回万道宗,让原身父亲想办法除掉这个。
她得罪不起。
......
第二天,容少卿的情况也没有好转,宁蓁守在容少卿身边,让孟芫和司灼去村子周围看看,她觉得这个村子也有古怪,昨天回来就联系宗门了,按理说应该会有宗门的消息。
但现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孟芫往村子外面走,她身边跟着司灼,今天他穿了一身素白的衣服,身上没有任何配饰,一头青丝只是用一根纯白的丝带系住,很是简单素雅。身形偏瘦,面容阴柔苍白,那双漂亮的凤眼微微耷拉下去,跛着脚,每走几步还会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咳嗽几声,看着十分病弱无力。
按照原著中的情节,男二司灼在化形的时候被几个人修发现,拼着断尾之痛逃离那些人修设下的阵法,但也因此受伤颇重,昏迷之后被宁蓁、容少卿路过救了。
之后便留下了跛脚的毛病,直到后面再次雷劫才将断尾修复好。
看着他这幅病殃殃的模样,孟芫都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和她昨天看到的是两个人。
而他在她面前好像也不掩饰什么,浑身散发着生人勿扰的冰冷气息。
见司灼不说话,孟芫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手里拿着一根随手摘来的桃枝晃着,一边走一边查看四周。
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儿。
孟芫根据脑海中的记忆得知,这个村子不大,一共十九户,一百零七口人,以年老者、稚子居多,反倒是青壮年少,但少并不代表没有,孟芫他们的暂居地在村子后面,从村尾走到村子口,竟然一个人都没看到,家家屋舍紧闭。
就算出门干农活去了,也不至于每家每户都这样。
整个村子安静的过分。
她记得昨晚还看到有村民在他们住的屋子外面徘徊。
孟芫试图与身侧的司灼搭话,“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村子怪怪的?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
男人比她高一个头不止,她看着人的时候需要微微仰起些,轮廓分明的侧脸,皮肤透明苍白,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也扭过头看她,四目相对之下,男人乌黑的眸子里神色淡漠寒霜,配合着那张五官侬艳的脸,让人生出畏惧之意。
也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面对男人的目光,孟芫努力稳住自己,尽量不露出胆怯的神色,还皱紧眉头,显出一脸疑惑的神色,“你不觉得这村子太安静了吗?”
一副就事论事的深沉模样。
司灼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脸上顿了顿,然后什么都没说,抬脚就朝前面小路走去。
孟芫被他看的头皮发麻,扭过头追寻他的身影,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一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至少,他现在是不会让她死的。
孟芫不死心,往前快跑了几步追上前面的人,正要开口说话,司灼就扭过头淡淡看了她一眼。
“......”
只好乖乖将嘴闭上。
司灼将头扭回去了,往前又走了几步,这边已经要出村子了,再往前就是田埂。
也就是这时候,他突然脚步一顿,似乎发现了什么,直接转了个方向,往右走去。
但右边没有路,树木枝叶横生,还有长着刺的藤蔓。
他走了两步便停下,然后头也不回对身后的孟芫冷冰冰开口,“你上前。”
孟芫看了眼前面的全是带刺的藤蔓,“......”
这是人干的事吗?
大概是见身后半天没反应,男人微微侧过身看了眼,“嗯?”
鼻腔里发出一道上扬的“嗯”声,似乎很意外她竟然敢不听他的话。
孟芫瘪了瘪嘴,从储物袋里掏出两把剑,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去。
她也不会什么剑法,两柄上好的灵剑在她手里舞成砍柴刀,将周围的藤蔓和树枝全都削的干干净净,弄出一条容人的通道。
但身后的男人还不满意,“还有脚下。”
脚下是什么?
脚下是膝盖高的草。
孟芫又乖乖将地上的草削干净,剑上微微用了灵力,一剑就削掉大半片。
完了,就见站在后面干净地方的男人,一挥衣袖将她刚才削下的藤蔓树枝杂草风卷到不远处的草丛里去,露出干干净净的路面,他这才抬起自己高贵的脚往里走。
走完让她继续。
孟芫:“……”
这是不是有点太矫情了?
不过现在孟芫有意讨好他,就是希望他什么时候一高兴,将她身上的毒取出来。
所以只好闷头转过身继续干,甚至为了让他满意,还将枝蔓削得十分齐整,保证不会刮到衣服。
男人在后面言简意赅的指挥,“往左。”
“右——”
也不知忙了多久,孟芫终于听到前面有动静传来,好像是有人在大声讨论着什么。
孟芫留了个心眼,没有将这条小道打通,而是留着一些枝蔓遮挡身影。
她好奇跑上前,扒拉开枝蔓往外看,发现这是一处山谷,她现在的位置刚好在这些人身后。好像是村子里的人,人数很多,还看到了一些小孩子,恐怕都来了,人分成左右两派,似乎在争吵。
而就在这些村民身前不远处,是个搭得高高的十字架子,上面绑着一个小男孩,瞧着就三四岁大。小男孩样貌有些特殊,灰白色的头发和眼睛,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最令人惊讶的是,小男孩的下半身是一条鱼尾。
他身下周围堆着木柴,似乎要烧死他。
而这时,孟芫也听清了这些人在争执什么──
“他的血和肉有治愈功效,我们应该留着,不然下次谁生病了怎么办?你们就能保证自己以后都不生病吗?”
“可他是妖物,我们村子变成这样就是他害得,只有烧了他祭祀山神我们村子的诅咒才会消失。”
“对,烧死他!”
“不行,我孙子的病还没好,不许烧!”
“烧死妖物!”
……
被绑在柱子上的小孩子哭着摇头,“不要烧我,我不是妖物,我没有害人……”
那些村民仿佛没听见一般,最后终于商量出来了结果,其中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拿着一根点着的木棍上前。
孟芫下意识扭过头看向身后的司灼,男人已经清理干净身后的路面了,走到她身侧一步之远的地方站着,双手负于身后,冷眼看着这一幕。
孟芫着急,问他,“他们好像要烧死这个孩子,怎么办?”
男人一动不动,对她连个眼神都欠奉。
问不出结果,孟芫只好扭过头重新看着外面,一脸紧张,然后想到了什么,赶紧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复元丹吃,刚才忙了大半天,身上的灵力几乎耗了大半。原身资质本来就不怎么好,她父亲虽然是个门派长老,但母亲却只是个普通凡人,没有修炼灵根。因为从小父亲宠得厉害,原身修炼也不大认真,说得好听是筑基期,但大半都是靠丹药提升上去的,没多少真本事。
吞下一颗丹药,孟芫感觉自己身体灵力恢复了不少,一切疲惫都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