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看看谢知年能为画作坚持多久,前方不论是万丈深渊,他都能把对方送进去:因为他的师尊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那你还是杀了我。”雪花侵蚀着谢知年的眉目,与厉长生想象的不同,他眼前的火光缓缓的缩小,手中握着的画卷,死活也不肯松手:“这画不能毁。”
他的言外之意是不舍得的。
笑问五界中的草木皆有情,用笔者笔墨三千下的人物亦有情,这幅画不仅仅是卷纸,还是对画中人的思念与寄托,谢知年不舍得对画作下手,千年前却肯对历长生下手。
历长生听后眼神一暗,雪花压在他的胸口,火光渲染着雪花的白嫩,很显然他并不满意谢知年的答案,他的嘴角充满讽刺的意味。
——这是莫大的讽刺:他竟然不如死去的人。
“师尊我反悔了,你没有选择!你必须毁掉这幅画?”历长生的眼神一暗:“你现在是青仙宗的阶下囚,只要我一声令下,整个云开宗门将会夷为平地,不仅是这幅画,你寒冰洞中的丹药将会一清而空。”
“你威胁我?”谢知年唇色发白到瑟瑟,他抬眼径直地看向历长生,手中的画卷因为手指的僵硬跌落:“你可知这画作上的人是谁?”
他盯着胸口处的真气在翻腾,他的呼吸变得十分困难。
“就这么讨厌弟子么?”历长生的眼中充满阴郁,眉间的朱砂痣与火光中的画作重合在一起:“你反复的向我证明当年的事,无非是想说我是那人的替代品。”
“不是这样的,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谢知年的嗓子冷道沙哑,他吐出口心血来,五胫骨尽失去的他如废人,他倒在地上身体蜷缩起来,额头的虚汗连绵。
染过风寒的人再次被寒冷侵蚀,双倍的痛苦就会加在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