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被揭穿了什么,整个人脆弱不堪地望向沈蔚:“为何!!!”
声声质问,她用出平时最大的声响,却也因为用力过猛,身体本就不好,连带着身体踉跄颤抖不已。
而始作俑者却也只是冷眼旁观这一幕。
少年夫妻,哪怕虽然她后面知道他根本不爱她,但是她还是一心做好沈家夫人,做好她的妻子,她从来就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他为何!!夫妻一场,竟然连着一分薄面都不肯,竟然想送结发夫妻去黄泉路下。
她看着此刻面冠如玉,周深幽暗的男人,眼里慢慢都是不甘心和绝望。
世人赞誉的沈大人,谁能想到是一个不折不扣薄情寡义之人。
她张了张嘴,却也一时说不出来话,她看着一直冷眼旁观,不动于衷,眼眶湿润了一片,身体也在此刻紧促地喘不过来气。
也在此刻,她见他脚步终于动了,还以为他改变了注意,结果没用想到他直接端起手里汤药来到她跟前。
冷眸寒意松懈了几分,可能是对死者最后一次温情她第一次见到她的夫君难得一见的柔和。
就在她五味杂陈拼命的想要躲避他亲手动药时,他却已经禁锢她的下颌。
“外头有人守着,何必自行苦头。”
说着就亲自喂她喝了进去。
而柔弱无骨的世家女子怎么抵得住一个男人的劲道,待到他将药全数喝入进去,有些药汁在她挣扎下,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明明药并不烫,可是沈蔚手却微微动了一下。
看到药效很快发作,躺在自己怀里心里惧怕绝望看着自己的宁愫。
高高在上,端坐明堂下的权臣大人也在向来冷冽的眸子第一次产生了迷惘。
却也很快转瞬即逝。
而躺在他怀里的宁愫不停的睁大眼睛,双眸流出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只觉得好痛,好痛!!!!
想到当年她生母去世早,十岁被接回府邸,父亲冷眼继母的故意蹉跎,那时的她孤立无援,摇摇欲坠,甚至当她差点被继母指给一个品行不端的嫡子时,她已然窥见自己未来糟糕处境。
可却偏偏有次再家宴上,这人却在一众世家女子中,挑中了只是走个过场的她。
那时的她迷惘抬头,瞧见众人眼睛嫉妒的盯着她,而那人就像天神下凡一样对她说。
“以后你就是我沈家妻子。”
如一颗救命稻草,紧紧的将她从快深陷泥潭的她拉了起来,自此她的心系在他身上。
想到过往,她的心不知觉中已痛苦不堪,她看着他俊美如斯的脸,很像问他。
如若不喜,为何要将她娶回去,给了她一生的希望,哪怕知道他并不爱她,可她却还是保留着一分幻想。
而现在这人却在打破她仅剩的幻想,甚至还不惜毒害与她,一点夫妻情分都不留。
迷迷糊糊间她又想起了前些日子无意发觉自己的药汤被人下毒,调查一番后,竟然发现是她的夫君,那时她不敢相信,却也只是强压这件事情,当做不知道。
彼时,她还在想夫君怎么可能有弑妻的想法,夫君风月霁月,为人沉稳,怎么可能是夫君,肯定是外人想故意挑拨她与夫君的关系。
就在她这般想着的时候,她敏感的察觉外头门被推开,有一道曼妙身段的女人款款向她走来。
意识模糊的她只能感受到是一个女子。
就在她快陷入黑暗时,她就听到让她当头一棒的话。
“她死了,那真是太好了”
女人声音妩媚说不出来的勾人,这话一说宁愫强撑仅有的意识迷迷糊糊看到一个女人真站在沈蔚身旁。
甚至姿态暧昧的依靠在他身边,她震惊,想来洁癖的夫君连她当初都不喜她接触,可是这个女人熟练的靠在他身边时。
她突然想到有次梦中惊醒,她无意听到夫君提到一个女人的名字,还有一直挂在腰边的金枝香囊。
一个呼之欲出的真相在她脑子里闪现。
“怎么你心疼了。”
“为何心疼,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女人一听妩媚动人的笑起来,“啧啧啧,如此有魄力的大人可真让妾身愉悦至极。”
男人的冷眼冷语,女人妩媚的交谈。
宁愫就在她们交谈下心里的巨石不停往下压,泪珠子也不要钱的流出来。
她心里好疼,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头剐着她。
彻底陷入黑暗里的宁愫满是心如刀割,想到她一心爱之人,如今却成了一个刽子手,一个亲手斩断她们之间微不可见的夫妻情分。
她泪流满面,悲戚回望这一生,只觉得来生再也不要遇见这样的人。
让她如此痛苦,如此心如刀绞,恨不得再见亲手咬碎对方无情无义的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