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父亲渐渐的不来找她们,娘亲整日以泪洗面,后来有个长相妖媚的女人来到她们院子里,小小的她就见到她对娘亲说:“宁郎心里本来有我,若不是你家里缘故你以为…”
娘亲死死捂住她的耳朵深怕她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后来呢?她就只知道父亲匆匆赶过来,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对父亲说了什么,父亲冷声呵斥娘亲,甚至将娘亲拘束在院子里不得外出时。
再后来,宁愫眼底的泪水倾泄流出,甚至因为情绪过大险些要晕倒,身旁的翠儿赶紧将夫人扶住。
娘亲为了一个心底有别的女人男人,抛弃家世与他私奔,后来这个人却为了心底的女人转眼将娘亲抛弃,甚至当娘亲心如死灰将她带出府邸住时,一次也未曾过来过问。
娘亲甚至到死后,那个负心人也未来看他一眼。
娘亲手拉着她的手,劝她:“我的好绮儿,听娘的话,以后不要像娘这样过的这般。”
她说着,嘴里的鲜血也渐渐染上乌青泛白的唇。
那年,她才十岁,娘亲就因病缠绕去世,而那人也许是怕名声不好听,就将她接了回去。
想到这里,宁愫手捂住疼痛的胸口,让翠儿先下去,翠儿犹豫一下看到夫人脸色不好,但又见夫人虚弱的样子,也不好拒绝,只能到外头守着。
而等到翠儿出去后,宁愫走到屋内的某个架子边,顺着记忆摸到了一个漆黑匣子。
她将匣子紧紧的抱在怀里,这是她娘亲死后留给她的,说是如果有一天过的不好,这里面的东西你可以打开看看,那里面的东西可以帮她一把。
而她曾经在出嫁前曾差点被逼的走投无路,看过一眼,后来被沈蔚指定沈家夫人时,她松了一口气,就将匣子的东西重新合上,放在娘亲曾经住的小院子里,那时以为会用不上,可是现在没想到还是终有翌日会用上
回忆过往,宁愫抱着匣子,心里紧紧默念,眼底泛着浓浓湿润氤氲,娘亲我会过的很好。
想到娘亲的痛苦一生,她又想起前世种种,暗自思忖自己绝不会走娘亲的后路,为了一个男人后半辈子活在痛苦当中。
就在不知过了多久,宁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手帕擦拭掉自己的泪珠子,转身就要离开这里,却不想一个温热的胸膛紧紧的阻挡了她的后路。
她吓得连连后退几步,抬眼一看就见是温润而泽的宁润。
周围空无一人,而翠儿却还在外头,怎么不知道里面有人来,她一时不安的抬眸问:“你怎么在这里。”
宁润未出声,只是若有所思瞥向她怀里的匣子,宁愫见状将匣子抱得更紧了。
对于这个大哥,她心里总有些复杂,一方面是因为她回到宁府时,整个府邸除了薛嬷嬷也就是他会待她好些,可是待她长大后这人却有一天……
想到那天场景,她就忍不住转身想要离开他。
却不料被他伸手拦了下来,“怎么见了哥哥,不打声招呼。”
宁愫抬头见他笑面虎的样子,忍住要跑的冲动,乖乖的说了句:“哥哥。”
宁润半眯起眼,细长的眼眸闪现几分冷魅:“嫁人了,连哥哥都喊的这么假。”
宁愫勉强笑了笑:“怎么会呢?”
而宁润却毫不在意,或者说,他饶有兴趣的望向外面说:“我有时在想,如果那天我心软的话,一切都会不会不一样。”
而宁润见她宛如一只兔子害怕的竖起大眼,他不由笑出声,伸手拍了拍她怀里的匣子:“开玩笑的。我还以为这次书信寄过去后,你根本不会回来。”
他这样说着,视线瞥向她紧紧抱住的匣子,那双意味深长的眸子里似乎再说:“我知道你要做的什么。”
宁愫顿时身体僵住,她不由看向宁润,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知道多少?
但是却知道,他越来越难缠,如果不是那日撞见…恐怕他还能一直装作与她好兄妹的表面样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
她说着就转身离开,宁润也并不阻拦。
来日方长。
他死死盯着宁愫的背影,好像透过她就想起小时候胆子大的很,拉着他爬墙爬树的活波样子。
而现在的宁愫却越来越像她娘亲—病弱,胆怯,如受惊的小兔子竖起警惕害怕每个接近她的人。
他轻轻:“啧。”了一声。
似乎在惋惜什么,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而宁愫脸色非常不好的走出去,翠儿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宁愫见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不再问什么。
只是当她们回到厢房时,倒是没想到见到一个好久未见的人。
而那人却一脸不客气,娇媚的脸庞闪现恶毒的神色。
“我听下人说,你还敢回来,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