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俊美,身影潇洒,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在从窗户斜射进来的月色的笼罩下,更增添了一份朦胧与神秘。 赵安离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眼里满是惊艳。 白衣人看到她似乎也有点惊讶,微微挑眉,“咦,你不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小捕快吗?听说你是那只臭猫的弟弟?” 赵安离回过神,看了看身上为掩人耳目的捕快装,又看向白衣人,疑惑,“臭猫是谁?” “臭猫就是你哥展昭。”白衣人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 赵安离有点不高兴,“是御猫,不是臭猫!” 白衣人不屑的冷笑,“在五爷这里,展昭就是只臭猫。” 赵安离扁了扁嘴。展昭是她八姐喜欢的人,未来的姐夫,就是“自己人”,怎么可以让人出言侮辱呢?她想了想赵安惠平日里是怎么怼人的,于是回了一句,“你才臭,你全家都臭。” 白衣人一张俊脸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桃花眼眯了起来,“臭小子,你知不知五爷我是谁?” 赵安离“哼哼”了两声,“你都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知道?” 白衣人脸皮隐隐抽了两下,深吸一口气,挑眉倜傥一笑,“你给爷听好了,五爷我就是会大败展昭气死猫天下第一风流倜傥的锦毛鼠白玉堂。” “哦,我叫阿离。”赵安离很有礼貌,“不过你姓‘大’啊,好奇怪的姓。” …… 白玉堂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磨牙,“你故意找茬的是不是?” 赵安离丝毫没有犹豫,直接点头承认,“嗯,我是故意的。” 白玉堂闭上眼睛,告诫自己要冷静,他还有正事要做,没功夫跟个一看就知道很呆的小子计较。 如此过了一会儿,白玉堂睁开眼睛,看向正蹑手蹑脚离开的赵安离。 朦朦的月色下,一双桃花眼似有春光流转,如墨发丝随风轻轻拂动,俊美五官似蒙上一层雾气,赵安离微微张大嘴,一时间又看呆了。 白玉堂莫名觉得赵安离这样子挺有趣,挑了挑眉,语气带了几分轻快,“呆小子更呆了。喂,呆小子,把你手里的尚方宝剑交给我。” 这人不说话跟个仙人似的,一说话仙气全无,瞧他都说了些什么……? 赵安离瞬间反应过来,抱紧尚方宝剑,紧盯着白玉堂的一举一动,向后退了好几步。 瞧见她的动作,白玉堂挑眉一笑,“怎么?不愿意交出来?可是这尚方宝剑,五爷我是要定了。你是想让爷亲自动手还是自己乖乖交出来?” 皇宫大内有许多武功厉害的人物,赵安离虽然不会武功,却知道武功高强的人是什么样子。其实白玉堂一进来,她就察觉到他的武功不低,怕是能和大内第一高手厉少炎及展昭一较高低。而且她与白玉堂话了许久,声音不小,门外守卫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极有可能已经全都被制服了。再加上,展昭今夜又不在开封府内,目前形势对她大大的不妙。 “真的想让爷亲自动手?” 白玉堂说着向赵安离走了一步。虽然只是一小步,赵安离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她头皮发麻,顿时左右为难起来。 怎么办?要把尚方宝剑给他吗?但是剑没了,她该怎么跟包大人交代…… 等等!尚方宝剑被盗跟她又没有关系,怎么也怪不到她的身上。反而剑没了,就没有人知道剑被她断成两半的事情,她明日也就用不着去负荆请罪了。 赵安离双眼亮了亮,毫不犹豫的把剑递过去,动作干脆利落,“给你吧。” 白玉堂眼中闪过一瞬的迟疑,总觉得对方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算计,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赵安离见白玉堂迟迟不动,催他,“你不是要的吗?怎么还不接过去?” 白玉堂眯起桃花眼,“呆小子,你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这么迫不及待……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安离一脸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 白玉堂摸着下巴上上下下将赵安离打量了一番,突然咧嘴笑了起来,“无所谓,不管你个呆小子心里面在盘算着什么,五爷我都能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堂堂锦毛鼠白玉堂,连你哥我都不放在眼里,还会怕你一个呆小子不成?” 赵安离扁扁嘴,不开心。 总是‘呆小子’‘呆小子’的叫……你才呆,你全家都呆,连她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难怪要替她被黑锅! 赵安离暗戳戳的想让白玉堂给她背黑锅,只是当白玉堂的手抓住尚方宝剑的那一刻,她立刻后悔了。 盗取尚方宝剑虽然是重罪,但不一定会死;但是破坏御赐之物,却是板上钉钉要掉脑袋的。白玉堂不过就是说话不中听,和她又无仇无怨的,她这么害他,好像有些不太地道。嗯……是十分不地道。而且白玉堂长的这么好看,连手指都跟青葱白玉似的,把脑袋砍下来多可惜啊! “不可以。”这么想着,赵安离紧紧抓住尚方宝剑不松手,“这把剑还是不能给你。” 白玉堂无语,皱起眉头,“你这小子呆也就算了,怎么还出尔反尔?” “我是为你好。真的,不骗你。”赵安离很认真的点头,努力让白玉堂感受到自己的真诚。 白玉堂有点不耐烦了。他本来只打算留张字条就马上盗走尚方宝剑的,谁想到竟遇到展昭的弟弟,害他凭白耽搁了不少时间。 果然是那只臭猫的弟弟,都不讨人喜欢。 “立刻放手,听到了没有?” 白玉堂暗暗使了些力气,想把剑从赵安离手里拽出来。试了两下,没成功。白玉堂不由得有些惊讶——好大的力气!他又增加了些力气,依旧没有成功。 若论拼力气,赵安离绝对有自信不输给任何人。 想她出生之时,据说有青色的云气在宫殿上方凝结,惊得她爹宋真宗立刻抛下正在回事的重臣,奔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一只青铜色的鼎隐隐约约盘旋在上空。所谓拔山举鼎,自古就只有天生神力之人可以将鼎举起来一说。她出生时伴随着天降巨鼎的异象,可不就是天生神力吗? 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 相比赵安离的淡定,白玉堂的眉头已经微微蹙了起来。此时他已经用了全身力气,但尚方宝剑依旧纹丝不动。再这样下去,估计到天亮都分不出个结果。 白玉堂犹豫,要不要用上内力。但对方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用内力对付个完全没有内力的普通人……先不说别人知道后会怎样嘲讽他,就是他自己,也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就这样僵持了一炷香的功夫,赵安离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白天的时候几乎没怎么睡觉,现在又是在半夜三更,平时这时候她早已进入了梦乡,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真的好想睡觉…… 赵安离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决定尽快做个了断。因此卯足力气,用力的一拽尚方宝剑—— 白玉堂正走神呢,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跟着尚方宝剑被那股子力气猛地带过去,猝不及防的撞向赵安离,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赵安离的后脑勺一下磕到了地面,两眼直冒星星。 白玉堂似乎也摔懵了,且他自六岁之后就再没有和任何人如此亲近过,因此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呆呆的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赵安离,脑海里突然涌出个念头——这呆小子长的倒挺可爱的,身体也软乎乎的,好像和其他小子不太一样。 因为磕的不重,赵安离很快缓过劲来,仰着脸看白玉堂。 背着月光,白玉堂那张精致的脸依旧显现出好看的轮廓,可惜赵安离只觉得胸口憋闷,连呼吸都十分勉强,哪里还有心思欣赏美男!? “重死了!”这种姿势下她一时之间使不上力气,“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白玉堂终于回过神,惊得一下子跳起来,快速退到门边,涨红着脸,“你、你你你你……” “我什么?”赵安离揉着后脑勺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委屈哀怨,“你为什么突然撞过来啊?摔的我好痛……” “你还好意思说!?”白玉堂终于炸毛,“如果不是你突然使那么大的力气,五爷我怎么会摔倒这么丢脸!?” 好像确实是她的不对…… 赵安离的气势立刻颓了,小声嘟囔,“这里又没有别人瞧见。而且有我在底下垫着呢,你也没有摔伤……” 白玉堂又想起那柔软的感觉,脸上刚降下去的温度似乎又有些上升,不自在的扭头不去看她。 赵安离拍拍衣服上的灰尘,重新拿起尚方宝剑,对白玉堂说道:“不跟你玩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白玉堂一愣,转过头有些不可置信,“你以为……刚才我是在跟你玩?” 那眼神,好像赵安离敢说是的话他就一巴掌拍死她。 赵安离显然也嗅到了飘在空气里危险的气味,忙摇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现在这种情况,你也拿不走尚方宝剑,不如到此为止,以后再做打算。” 白玉堂桃花眼危险的眯起,“谁说爷今晚拿不走这尚方宝剑?”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赵安离皱皱鼻子,“你看这样成不?等到换了把尚方宝剑你再来偷?” “你当这是大街上二两银子一把的剑,说换就换啊!”白玉堂没好气道。 赵安离一时间被噎住了,仰脸想该说什么才能让他相信。 白玉堂却突然笑出了声。 赵安离莫名其妙,看过去,就见白影轻动,转瞬间已来到身侧。 “你是臭猫的弟弟吧!”白玉堂面容带笑,神色带着几分得意,“干脆连你一起带走。如此一来,必定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