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青山的妈妈是中医理疗师,跟他爸曾是医患关系。这些年他爸老当益壮,能拿着棍子满屋子追着他们哥俩打,全都是他妈的功劳,所以他多少知道一些中医药的常识。
见他走神,沈歌主动岔开话题,“不是要把葛根卖给包不腾吗?可你现在却得罪了他。”
吴蔚倒是不觉得,“听你说了包不腾行医的一些事之后,我就知道这个人没什么医德,他也就仗着安平村只有他会点皮毛医术。今天我拆穿了他药不对症,为了保住饭碗过后他肯定会来找我们的。”
“就你会算计!”沈歌笑了。
吴蔚很得意,“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他把这些年赚得村民的钱吐出来,让他以后也不敢再卖高价药。”
“小气鬼!”
“喂!我这是在替谁讨公道啊!是你被坑了三百文好嘛!”
两人一路笑闹,很快到了木匠家。
敲了门,没想到开门的还是个熟人。
“吴师傅,快进来,你怎么有空来我家?是不是冻梨吃光了?我给你拿。”原来木匠三石叔的儿子是阿达。
吴蔚赶紧拉住热情的阿达,他可不是为了几个梨子而来,“我找三石叔打两个模具。”
进了阿达家,院子里赵三石低着头正在专注的刨木头。吴蔚也就没打扰他,吃着阿达端出来的冻梨,跟沈歌坐在一旁等。
可他都啃完一个梨了,赵三石却还在忙,于是吴蔚从地上捡起两三朵刨花,背对着沈歌开始捣鼓。
知道这人爱玩小把戏,沈歌虽然有些好奇,却忍住没偷看。
终于,吴蔚做好了,他转过身说:“送给你!”
一朵玫瑰状的木头刨花出现在沈歌面前,刨花薄透舒卷,简洁朴素,却突然的盛开进了他的心里。
“年轻人手挺巧的,要不要跟我学木活?”
赵三石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面前,一秒打破气氛。
吴蔚忙摆手,“三石叔说笑了,我哪能做得来这个。”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吴师傅要做什么活?”
没想到被老人家皮了一把,吴蔚也不客气,拿起一根木条在地上画了两个模具。
赵三石看完后说:“这东西简单,今天下午就能给你做好,到时候我让阿达给你送过去。”
“辛苦三石叔了,多少钱?”
“你教阿达处理冻梨也没收钱,我们哪能要你的钱。”见吴蔚还想推拒,赵三石又道:“吴师傅,你这两样东西用边角料就能做,真不用花钱。”
最后,吴蔚一文钱没花,离开的时候怀里还揣了四五个冻梨。
他不禁感慨,“这里的人真好!”
走了一会儿,意识到沈歌很久没吭声了,他一扭头就看见沈歌还盯着那朵刨花看。
吴蔚失笑:“走路要看路,别摔了!”
沈歌点点头,移开了视线,手却始终紧紧的捏着刨花。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花的形状,却觉得这朵木花胜过了所有的花。
再次回到村长家,村长已经醒了。
看见吴蔚他很激动,“吴老弟,柳根都跟我说了,是你救了我。”
吴蔚递给他一个冻梨,“先来尝尝三石叔家里的冻梨,可甜了。”
示意柳根出去,等屋里剩下他们三个人后,村长叹了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让你们见笑了,我代我家老婆子给你们赔个不是。”
吴蔚笑着应下了这个道歉,毕竟周秀莲确实上门闹得沈歌不开心了。
“村长,一个村子要想发展起来,需要调动的是全村人的积极性,光靠您一个人可不行。而且我开豆腐坊在资金方面并不为难,您不用操心。”
不管村长是想帮忙也好,投资也罢,他都不需要外来的资金,尽快将家里的山药毛薯换成钱,开个豆腐坊绰绰有余。
村长沉默了片刻,“我明白了,吴老弟,能再麻烦你一件事吗?”
这种打蛇随棍上的感觉,吴蔚小心的试探:“您先说,我尽力而为。”
“五天后的十二月初一冬市开集,我这突然就病了,还请你明天代我走一趟南河村,跟其他三个村的村长商量商量各村的摊位场地。今年安平村有了你,家家户户多了很多新奇东西,这要是有个好场地,到时候肯定能赚钱。”
吴蔚:“……不是说要卖去镇上吗?”
村长为难道:“我问过几个村民,他们还是对去镇上有些抵触,我就想着要不先在冬集上试试水,如果卖得不错,咱们再去镇上也有底气不是!”
不愧是老狐狸,这说话的弹性简直收放自如,想到家里将近五十筐的山货,吴蔚最后还是答应了。
他也想先看看这个时代的购买力和物价,也好定个合适的价格将来去镇上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