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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做第一个倾听者

“好。”靳天宁轻轻的应下,这种感觉很微妙,靳天宁看着权至龙金棕色的瞳孔,同样的一双眼睛,上次看得她心寒,而这次却觉得心里没来由的暖暖的,暖的眼角有些泛酸。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需要过了。    权至龙看靳天宁的眼睛里有水光,心里多少有些怜惜,抬手拍了拍靳天宁的脑袋,“要说到做到,要不然鼻子会变长的!”说完自己也被自己的幼稚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快又正色到,“天宁,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很多的秘密,但有的时候这些秘密会变成拖住我们脚步的枷锁。其实有的时候倾诉出来会比憋在心里好。”权至龙看着靳天宁,想到了那个被靳天宁开导的雨夜,眼底是一片期待。    “无论什么时候,当你想倾诉给某个人的时候,我希望我能有幸成为第一个人。”几乎又是彻夜未眠的靳天宁蜷在床头,心里闪过权至龙走前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里有无法言明的感觉,靳天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有点暖,有点涩。    第二天靳天宁就去销假上班了。她依然还在BB的助理团队里,只不过如今她不需要每天跟在艺人的身后,反而是坐在办公室里帮忙联络各种事情。虽然是坐在办公室不需要跟在艺人的身后东奔西跑,但工作依然不轻松,有的时候也需要加班甚至熬夜,但这样的情况却让靳天宁松了口气,她很怕被调到一个闲职的岗位上,每天无所事事的混日子,那样反而会让她觉得难过。    忙碌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周的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整日的忙碌反而让靳天宁的心情得到了一定的平复,至少她不会再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每天层出不穷的工作也没有时间让她再胡思乱想,那些不愿说出的心情和往事就像是漂在水中的沙子,如今慢慢的沉了下去,沉到了底。    “靳天宁。”金楠国将靳天宁叫到了办公室的外面,“明天你就回归吧。至龙他们明天开始就要现场彩排了,人手不够用。”说完金楠国就转身离开了。    靳天宁是先愣了了一下才猛然反应过来金楠国话里的意思,兴奋的冲金楠国的背影躹了个躬,“谢谢前辈!我会努力的!”    靳天宁回归的第一天,接待她的是李成基。当看到靳天宁终于回到了她的工作岗位的那一刻,就算少年老成的李成基,也在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难得的开了句玩笑,“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被那五个家伙逼疯了。真不知道你以前怎么把他们几个弄得那么服帖的。”    后来靳天宁才知道,那是狭促鬼李圣贤给哥哥们出的主意,只为了想逼得社长和金楠国不得不同意靳天宁提前回归:比如五个人又开始肆无忌惮的赖床了,自从靳天宁被转了内勤,这五个人竟然没有一天不是迟到一个小时以上才会出现在公司的。再比如天天被李圣贤和东勇裴拿美食诱惑的崔胜贤已经让黄师傅暴跳如雷;比如天天半夜爬起来整合各种馊主意的李圣贤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摔成了半个残废;再比如又要准备演唱会又要准备新专辑还铁了心不好好吃饭的权至龙,短短的一周时间就把自己折腾到了二级风也能被吹跑的柔弱样。就连一贯作风良好的东勇裴和姜达声两个,虽然没有做到另外三个人那么明显过分,但都或多或少也会做些‘不正常’的举动。    深知个中原因的金楠国被这五个臭小子气乐了,却也妥协了,尤其是在看到靳天宁恢复良好的样子,才算是放了半颗心,终于吐了口,让靳天宁在他们舞台彩排这天回归前线工作,得了准信儿的五个人在练习室里互相击掌庆祝,直到金楠国恶狠狠的瞪了好久,才乖乖的散开开始日常工作并乖觉的恢复了日常作息,该减肥的减肥,该增重的增重,该养伤的养伤。    当靳天宁知道五个人竟然是用折腾自己的方法为她争取到了提前回归的机会时,心里很感动,跟李成基道了声谢,才提着准备好的慰问品跟李成基一起前往排练现场。    “演唱会马上就要举行了,黄师傅肯定要逼着塔普减肥的,你要协助黄师傅,盯紧了塔普千万别再偷吃了。”李成基在车上一条一条交代需要靳天宁近期注意的事情,“至龙的营养要跟上,再忙也要让他正常吃饭才可以,如果可以最好能在这段时间给他单独加加餐。还有李圣贤,虽然知道他多少有些故意,但摔着也是真的,前两天我看过了,还有些肿。这里有些外用药,你提醒他按时用。还有楠国前辈说你没有参与演唱会准备的经验,这是他给你列出的注意事项和需要准备的东西,你要提前准备好。”    “明白。”靳天宁接过单子仔细的看了一遍,又在自己的随身笔记本上记上了一条。    在李成基和靳天宁交接工作的过程中,车已经平稳的停在了地下停车场里。李成基帮着靳天宁把东西提到后台便离开了,毕竟他的手里也有很多的工作要做,靳天宁回来也就意味着他也可以回归他的本职工作。    “天宁回来了啊!身体怎么样了?”    “要多注意身体啊!”    靳天宁到达现场的时候,权至龙他们五个已经去舞台彩排了,留在后台的都是负责化妆和服装等后勤方面的工作人员。靳天宁一一冲几个招呼了她的前辈们道谢后,才将满手的东西放好。见暂时没有什么事情,靳天宁也帮忙前辈们一起收拾着演唱会要用的服装配饰。    “天宁啊!你终于回来了!”夸张的叫声让靳天宁惊讶的回过身,就看到李圣贤满头汗的张开手臂就冲自己冲了过来。    “还敢乱跑!你演唱会是不是不打算上了!”紧跟其后的权至龙揪住又开始阶段性抽风的李圣贤,一句话就打蔫了兴奋中的李圣贤。    “好久没见!”    “身体好了吗?”    “呦!”    看着五个人都面带微笑的冲自己打招呼,靳天宁露出了笑容,又看了看五个人满脸满身的汗,有些心疼,指着旁边的椅子,“赶紧坐下休息休息。”又递上温热的茶水。    五个人依言坐下,李圣贤虽然刚刚被权至龙制止,但坐下的他还是不老实,竟是抬了腿给靳天宁看,“天宁啊,我之前都摔了,可疼了。”一脸的委屈,看得就坐在他旁边的权至龙直牙酸,但到也没说什么。只安静的坐在一边边休息边看李圣贤耍宝。    除了露出微微红肿的脚踝博取靳天宁同情关注的李圣贤外,其他四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用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毛巾擦汗。    “穿上点衣服吧,刚刚出了那么多汗,演唱会前感冒了可不行。”靳天宁先是看了看李圣贤的脚踝,又看着几个人身上都是汗湿的样子,皱着眉把几个人刚刚排练时放在一旁的外套递给几个人。    “排练的怎么样了?”靳天宁给几个人又添了一些热水问道。    “还可以。”权至龙点了点头,“今天和伴舞们把整个儿流程串了一遍。明天等舞台效果做好,再串一遍看看有没有需要调试的,还有音响效果什么的,总之之后几天有的忙了。”    李圣贤翻了个白眼,小声的嘟囔着,“龟毛的完美主义……”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没有上妆的权至龙眼神依然带着犀利,只是轻轻往李圣贤身上一瞥,就让李圣贤缩了脖子,连忙转移话题,“天宁啊,天宁,你等一下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宿舍?我好想念你做的饭,你看你不在的这几天我都没好好吃饭,都瘦了。”    剩下四个人都没有说话,除了权至龙还算比较矜持外,其他几个都用瞬间变得贼亮的眼睛看向靳天宁,让靳天宁觉得自己面前坐着的哪里是当下大势男团成员啊,根本是五个嗷嗷待脯的小奶狗。    靳天宁本来就打算排练结束到他们的宿舍走一圈,顺便帮他们五个炖点汤喝,连材料都已经买好,自然不会拒绝,一行六个人到达bigbing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晚上九点。    靳天宁什么话都没有说便提着食材往厨房走去,而剩下五个人也被靳天宁赶回各自的房间洗澡换衣服去了。    将清洗好的猪脚和棒骨焯过水后放到压力锅里炖上,白萝卜和莲藕切成滚刀块,玉米切段放在一边,等骨头汤熬到八成熟的时候再放进去一起炖。看了看时间,靳天宁给五个人准备的宵夜分了三份来做,一份是需要减肥的崔胜贤的特制蔬菜沙拉,一份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权至龙的馄饨面,还有剩下三个人则是放着绿油油烫蔬菜的素面,也就是俗称的阳春面。    靳天宁掐着时间将五个人的夜宵准备好的时候,几个人也洗好澡纷纷闻着香味一身清爽的走出房间,崔圣贤淡定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口一口一言不发的啃着蔬菜叶子,达声和冬勇裴说了声谢谢也开始呼噜呼噜的捞面吃,当权至龙看到自己面前比其他人都丰富的宵夜时,很是神气的挑起一颗小馄饨瞥了眼两位圣贤,才心满意足的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    直到五碗骨头汤上桌,李圣贤乐开了花,只因为他的碗里比其他人多了何止三四块骨头,基本上一只猪脚都在他的碗里,“天宁,你对我太好了!”    靳天宁点了点头,“你的脚受伤了要多喝些骨头汤。剩下的部分我已经盛到保鲜盒里了,还够你们喝一次的,明天早上记得用微波炉热来喝。不过崔圣贤前辈的汤记得要把油撇掉,至龙前辈要喝两碗,然后猪脚是留给小圣贤的,达声前辈和勇裴前辈倒是不限制,看你们的喜好了。”靳天宁极其不公平的分配方式让李圣贤乐开了花。    “天宁你果然是最关心我了!”李圣贤挑衅的看了眼权至龙,挖了一块皮肥肉嫩的猪脚放在嘴里,眼睛都渐渐的眯了起来。    “这两天你多吃点猪脚。中/国有句古话叫以形补形,你脚受伤了就多吃点猪脚多补补,希望在演唱会的时候你的脚能痊愈。”靳天宁指了指李圣贤碗里的猪脚,又指了指权至龙的汤碗,“黄师傅说你最近瘦得厉害,这种汤营养都在汤里,所以你也要多喝两碗才行。明天晚上我会帮你们煲鸡汤喝。”靳天宁报出了明天晚上的菜谱,“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五个人此刻根本没有心情想自己想吃什么,自从靳天宁那句以形补形一出口,四个人就不约而同的看向李圣贤的脚,然后各自偏头闷笑。而李圣贤叼着那块猪脚竟是不知道自己该吃还是该吐出来。    第二天一早,五个人热了汤各自喝完后坐车直接前往排练现场,因为今天需要与舞台效果灯光音响部门配合彩排,任务重程序繁琐,为了保证演唱会顺利进行,也为了能尽早结束回家以确保演唱会前的体力和状态,权至龙他们很快便进入了工作状态,认真的和相关工作人员确认各个环节的细节问题。    中午休息的时候,靳天宁刚吃完饭就被李圣贤拉出了准备室,一路拉着靳天宁往后台跑,说是要给她一个惊喜。    靳天宁开始也没当回事,毕竟李圣贤一直是这样一个爱玩爱闹的性子。只是当李圣贤拉着她的手穿过后台,打开后台帷幕的时候,看到帷幕后那近在咫尺的舞台时,靳天宁惊恐的想要甩开李圣贤的手,却在她甩开李圣贤的手的那一刻已经被带上了舞台。    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恐慌瞬间袭向了靳天宁。她呆立在舞台的正中,全身颤抖,却连转身离开的力气都失去了。    “天……天宁,你怎么了?”完全不知道靳天宁发生了什么的李圣贤回头看到靳天宁的异样,也有些害怕,连着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嗤……”    “%……&¥#”    来自四面八方的嘲笑声和听不清内容的议论让靳天宁失了方寸,她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的舞台,被放弃,被嘲笑。    “廖伯伯,您相信我,不是我自己跌倒的,是有人绊了我一下……”    “靳天宁!你太让我失望了!”    “靳天宁,如果你再做不到,我就只能换人了!”    “靳天宁!我说过的,你从我手里抢走的东西我会一点一点抢回来!我的家,我的父母,我的朋友,我的角色,我的舞台!”    “你根本不配站在舞台上!不配!你只是个卑鄙的小偷!导演之前选择你不过是看在你死去爸妈的份上!”    “靳天宁!你完了……”    尖利的话语又一次撕裂了靳天宁的伪装和平静,眼前的舞台在靳天宁的眼里变成了漩涡深处的黑洞,捂住耳朵却捂不住那些来自心里最深处的记忆,曾经的人和事,又一次铺陈在靳天宁的面前,让她无处躲避。她曾经挚爱的舞台,她和父母唯一的羁绊如今却成了她心底最深的梦魇,就像一个诅咒一样,而这个诅咒也来自她的亲人。    靳天宁虚脱了一般跪坐在舞台上,将身子紧紧的缩在了一起。    “天宁!靳天宁!”权至龙握着靳天宁的双肩将她扶了起来,却没办法唤回她的神智,看着靳天宁眼神涣散的看着自己,权至龙也有些着急。    “唔……”冬勇裴看着忽然歪着头干呕的靳天宁,冲权至龙指了指后台,“至龙,我们先带靳天宁下去。”    权至龙试了两次都没能抱起一身瘫软的靳天宁。最后是在冬勇裴和达声的帮助下背着靳天宁下了舞台。崔圣贤拍了拍好像也因为突然的变故有些吓到的李圣贤,待他回过神后两个人也紧随其后走下了舞台。    东勇裴和权至龙强迫着靳天宁喝了多半杯的热水,达声在侧面帮忙顺着靳天宁的后背。而崔圣贤一直站在已经有些手足无措的李圣贤身边,伸手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宁,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见靳天宁的眼神还是呆愣的,权至龙示意东勇裴帮忙放倒了她,又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轻声说道,“天宁啊,闭上眼睛先睡一觉,等睡醒后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连续说了几遍,靳天宁才好像听懂了一般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站起身,拜托了相熟的两个姐姐帮忙看顾一下靳天宁,权至龙便带着其他人又回了舞台。权至龙依然心无旁骛又一丝不苟的工作着,而其他人见状也渐渐的收了心,就连李圣贤也慢慢平下心来跟着大家一起认真的排练起来。    等权至龙宣布彩排结束,并向工作人员鞠躬道谢的时候已经又是大半夜了,“给我留一辆车,你们先回宿舍休息吧。”一边交代一边往后台走去。    李圣贤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被其他三个人拦了下来,冲他摇了摇头。    当权至龙回到后台的时候,就看到靳天宁已经坐起了身。权至龙只是看了一眼就和后台的工作人员道了谢,又让他们先行离开。等准备室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权至龙摸了一把头上的汗,倒了两杯热咖啡坐在了靳天宁的身边,将其中一杯放到靳天宁的手里,低头抿了一口咖啡,只是静静的陪在靳天宁的身边,没有开口说话。    “我曾经是一个练习生,之前在中/国的时候,我曾经是一个舞台剧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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