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朱一起回到了小院,放下布匹,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有些不得劲儿。本来今天出门就是憋着花银子去的,结果有钱都没地儿给你散,现在总觉得一口气憋在喉咙不上不下的。
不难受,就是浑身不舒坦。
余欢喜环顾四周,将屋子里的陈设收入眼底,这是她幼时住的屋子,除了处处童趣和家具尖锐处都被磨圆润了外,其他的并无一点女儿闺房的秀美,又在院外和窗外都看了一圈。
因空府无人,当初这院子里的奇花异草都没了,抬眼一看满目翠绿,竹香阵阵。
竹子不用特意打理,扎根后,它就可以一直生机勃勃。
余欢喜抬头看向阿朱:“我们把屋子重新布置一番吧?”
“好啊。”正无所事事的阿朱点头。
“那我们去库房瞧瞧。”
昨天余守山就把库房的钥匙交了上来。
不过去库房之前,余欢喜先是换了身旧衣又低头看着自己的一双白玉小手,纤浓有度,莹润修长,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却一点薄茧也无,那自然是因为保养得好,熟练地翻出手套戴上,这才和阿朱去了大库房。
家具物什都存在大库房里。
刚才将院子都打量了一番,对于屋子的风格,余欢喜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大件儿的衣柜等物不用换,诸如帘蔓屏风窗纱五斗柜小竹几等物,余欢喜看到一样就抱出去一样,阿朱就在门口等着,累积几样后就垒着往身上一抗,毫无压力地走回院子,巨力少女十分轻松。
等余欢喜把所有东西都挑出来后,阿朱已经来回跑了几趟,汗都没出。
剩下的一堆,两人一起扛了回去。
又齐心协力将屋子里的陈设都搬了出来,看着几乎搬空的屋子,余欢喜袖子一挽就开始大改造。
*
余守山满目激动地抱着一堆锦匣往小院跑,他有一件事现在迫切的需要跟姑娘确定。
谁知刚进院子就见里面摆了一堆的家具,脚步一顿,然后好奇进了里面,随后眼睛瞪得老大。
进门就是竹节春生屏风,下方摆了古木小案,案上摆的是竹根旧雕,左上方挂了半截竹帘幔,下方两侧缀了青绿流苏,顺着帘幔往里走,瞬间就被窗下的品案所吸引,窗外就是成片竹林,坐在那里,或饮茶或品酒,想想就惬意。
这屋子里的所有陈设几乎都被余欢喜挪出去了,看着很是空旷,但阿朱眼睁睁看着自己姑娘东挪一点儿,西放点小东西,很是很空,但就是觉得好看,就像话本里说的那种广竹闲庭,聆听风声。
她率先看到了目瞪口呆的余守山,正要打趣他一番,却见他手里抱着一堆盒子,好歹道:“守山叔你买了什么?”
余欢喜这会正登高挂帘幔,听到声音也不回头,将帘幔挂好后直接回身,轻盈地跳了下去,稳稳落地。
才发现自家姑娘爬那么高还没来得及出声的余守山:“…………”
现在不是说姑娘怎么自己动手收拾屋子的事,余守山几步窜了过去,站在余欢喜跟前,目光灼灼,手往前一伸,声音激动到有些恍惚,“姑娘,这是东宫送来的。”
“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余守山一直觉着奇怪,这族长为什么非得让姑娘归京,明明自己已经将忠勇侯府的不靠谱非常详细地写信报回去了,这芙蓉城是不如京城繁华,好歹安乐,总比进京让人糟践好。
但是今天东宫让人送东西来了。
难道———
老将军当初还给姑娘定过亲事?
肯定是太子殿下了!
余守山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这姑娘才回京,一直没有动静的皇后娘娘就开了花宴要选儿媳妇,这东宫还主动送东西过来,这信号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余守山满脸激动地看着姑娘。
这事别人不清楚,姑娘肯定知道!
余欢喜看着那一叠高老的锦盒,所以下午时自己没有看错,真撞上闻人律小胖子了,胖是胖,贼灵活,一窜就没影了,当时不能确定,现在就能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