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她不愿意入宫对吗?”不等她说完,司马承便自顾补上了她的话,“如此,不就是因为她觉得委屈吗?”
“但朕是大周天子,不委屈她,难道还委屈朕不成?”
“臣妾不敢!”
“也不用等了,即刻让人准备吧。”
“……臣妾遵旨。”
司马承扔下这一句,便径直出了门,大步回了龙清宫。便是只瞧着一个背影,也能感受到帝王的愤怒。
待他离开,安氏脸上的惶恐为难便收了起来,芙蓉面上甚至还生了一丝笑意。
“娘娘,陛下这不是为难您吗?”秋笙有些不满,“他倒是如了愿,可却苦了您。咱们现在可该怎么办?”
“如愿?”安氏面上笑意更浓,她伸手轻轻的抚了抚鬓发,红唇轻勾,“但愿咱们陛下能如愿吧。”
她虽这般说,可却没有半点新人入宫的担忧。
“至于该怎么办?”不等秋笙想明白,安氏便笑道,“陛下都已发了话了,本宫自然该以陛下所言,照做便是。”
“来人,备上一份礼,去寻个媒人来。出宫提亲去吧。”
“虽只是个美人,但也是陛下亲口要的,也该给一份体面才是。便按照寻常人家嫁娶走礼吧。”
安氏眼中波光流转,煞是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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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与你何干!
顾氏的话像是一句魔咒,不停地在容钰的耳边回响,一次比一次还要清晰,一次比一次还要愤怒。
传言都已经传到了顾家村里了。
顾氏拉着容钰回来,一路上,总觉得如芒在背,那些目光落在身上,烧得她火辣辣的疼。便是回了村里,她也不敢停留,甚至不敢与村里人打招呼,拉着容钰便匆匆回了家。
可村子里就这么点大,即便是她不去听,有些话也不由自主的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顾氏恶毒,黑了心肝。”
“我说她怎么对女儿比对儿子还好,原来是因为做贼心虚啊。”
“那可是将军府的千金,她岂敢不对人家好一些?”
“再好又如何?人家本来就该过锦衣玉食的生活的,若不是顾氏心坏了,哪里会在农家受苦这么多年?”
即便顾氏不听,她也知道,那些人肯定在背后这样说她。她要脸要了一辈子,没想到临老临老,却是一点脸也没了。
“你为什么要去京城?为什么要去宫门守着?”顾氏红了眼,虽知不该,可终是忍不住埋怨容钰,“回都回来了,你就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不行吗?!”
“对不起……”容钰看着她脸上的泪,淡色的唇紧紧的抿着。
可那句,再也没有下次了,却是如何也说不出来。
这一天,容家的气氛很是低迷冷清。
顾氏连做饭的心思都没了,一回到家,便进了屋子里哭。容贵身体还没好全,虽然能走动了,但到底行动不便,饭便是容钰与容威一起做的。
姐弟俩人都不是会做饭的人,勉强熬了一锅粥,随便切了一点咸菜。
“……今天你去给爹送饭吧,不能每天都我去。”容威忽然把托盘放在了容钰的手上,“还有娘的,你可别撒了。”
说完,他就转身跑了。
容钰在原地顿了一下,便端着饭菜朝容贵和顾氏的房间走去。
屋里传来了顾氏熟悉的哭声,以及容贵时不时的叹息声。
“我没脸见人了!”顾氏哭着道。
“你现在说这话又有何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说了,”容贵叹气,“当初……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所以你这话是在埋怨我对吗?!我为什么要那样做,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顾氏哭声越来越浓,“当家的,我、我后悔了!她在将军府养了二十年又如何?最后……”
容钰站在门外,缓缓闭了闭眼。
这一夜,容家很是安静。
容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她睡下时,已经月上中天了。翌日一早,她是被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吵醒的。
不仅是她,容家其他人也是。
“有人吗?”外面传来了妇人有些尖利的声音,“当家人在不,有大喜事上门啦!”
“何事?”容钰打开了门,却见外面已经围满了人,当头的是一个媒婆打扮的中年妇人。果然,一见到她,那妇人便笑道:“我是京中北巷的陈李氏,今日上门来,是来提贵人来提亲的。”
容钰眉头微蹙。
此时,顾氏和容贵也穿好衣裳出来了,闻言,都有些发愣。顾氏怔怔的问了一句,“哪个贵人,提的什么亲?”
下一刻,便听那媒婆笑着道:“这位好姐姐,你家可要出大喜啦!那贵人正是京中最最尊贵的那位,今日来,是要聘你家闺女进宫做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