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陪练是不行的,自己逗她玩似的也不行,于是在她左思右想了好两天之后,她终于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
大年初二第二天,她早早起床将前天早上两人一起贴在门上的对联撕干净,将还没睡醒的凤来抱进雇来的马车,自己驾车去了城外。
世道乱,叛乱四起,山贼流寇数不胜数,那些人没有一个手中兵刃是没沾过血的,所以机智如久清,她打算让凤来找他们练手,杀了便杀了,被反杀的话她……不会的,有她在凤来怎么都不会输太惨。
唯有生死拼搏最能锻炼绝杀技。
满打满算,凤来的棍子也学了没有十天,但介于久清对于自己所授棍法的无比自信,她相信凤来以一敌个几人不成问题。
于是,凤来醒来的时候便惊呆了。
久清藏在密林中最高的树顶,北方的冬天唯有青松还绿着。
凤来从地上醒来,吓懵了,她茫然地坐直身子,看着脚边的长棍,身上的披风,以及不远处的马车,陷入了沉思。
姐姐这是要做什么?把她丢了?嫌弃她最近吃得太多,太费银子,所以不要了?可是姐姐昨天才夸她终于吃胖了些,脸上长了肉很可爱啊,那这是为什么?
久清提前踩过点,密林背后的山上住着一窝山贼,他们晚上都会扮成良民下山去城中取乐,次日一早才回,盘算着时间,应该马上就会经过此处。
凤来从地上站起来,身上衣着穿得板正,腰间还系了一块和姐姐那块很像的白玉,她摸着玉佩,后知后觉地看着自己的手背,原来她手上的冻疮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全好了,只剩下黑黑的疤痕,没疤的地方也在慢慢变好,不再黢黑皴裂。
正出神,一阵马蹄声响。
久清坐在树顶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从缝隙中仔细看着地面。
凤来警惕地回头,连忙绕到旁边,躲在一棵较为粗壮的树身后,然而她身上的银白披风实在是太扎眼了,想忽略都难。
六匹马在附近停下,几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凤来紧张地握着棍子。
她自欺欺人地扶着树身,心底不断祈祷自己没有被发现,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露出一双眼睛,没想到那六人正齐齐看着她。
凤来:“……”
“哟,大哥,我就说眼皮跳准有好事,你看。”说话的男人一脸络腮胡,膀大腰圆,声音粗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人。
凤来呼吸都滞了一瞬,她目中惊恐,转身就想跑,然而四蹄的马儿比她更快,她才迈出两步,便被围了起来。
“哈哈哈,二哥说的不错,这丫头长得水灵,衣裳料子不差,想来是哪家离家出走的小姐,不如绑回去山上去,看哥哥们谁喜欢,给弟弟们做个嫂夫人甚好。”
“六弟说得对。”
“大哥你看如何,你要看不上,让给弟弟也行。”
“三哥说得哪里话,大哥不喜欢柔柔弱弱的,最好这口,你看她还拿着长棍,说不定还是个学过武的,大哥肯定喜欢。”
“哎,弟弟们,就不要调笑大哥了,先带回去再说。”一身书生扮相的男人终于开口。
久清坐在树上听得不耐烦,右手已经握上青峰剑柄,心中不悦,这群凡人,打架便打架,绑人便绑人,怎的这般废话。
几个山贼笑着,书生扮相的男人亲自下马过来绑人,凤来紧握长棍,此时竟然不怎么怕了,跳起便是一棍,直敲在男人的脑门上。
噹的一声,凤来只觉手中棍子震得生疼,那男人弓起身子捂着脑门蹲在地上,竟是好久才痛得嚎出声。
站在一旁看戏的山贼们傻眼了,竟是没想到一身武艺的大哥会被一个小丫头当头一棒。
待那男人抬头,脑门上鼓起老大个包。
马上的人全部下来围上来,愤怒的同时又强行憋笑,模样很是滑稽。
久清看到这一幕也愣了,在枝头上笑得花枝乱颤,捂着肚子抖动着。
凤来瞅准机会,转身跃上距离她最近的马背,抓住缰绳便要跑。
久清突然正色,今日她费那么大功夫就是想磨练凤来,不能让她这么轻易跑了,才一棍子能练出来个什么?
她揪下脑袋旁的松果,两指夹住朝着马腿一甩,将要跑起来的马儿吃痛摔在地上,凤来顺势从马背上滚落,撞在树干上,闷哼一声。
山贼们终于反应过来,一齐冲了过来,掏家伙的掏家伙,怒喝的怒喝,看起来竟要为受伤的大哥好好教训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贱人。
好在凤来手中长棍没有丢,她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握住长棍指在身前,拉开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