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是你杀的?”李铮强作镇定,出言问道。
“我只杀了三个。”黄袍老者轻哼了一声,言下之意另外四人是自相残杀致死。
“那你为什么不夺他们的舍,却要来夺我的?”李铮不甘地问道。
黄袍老者一脸不屑,“笑话!这些废物皆是气血两亏,寿元将尽之辈,我夺来干什么?只为了多活个十年八年?”
“所以,你夺我的舍,是看我年轻?”
“不错!”
李铮吐出一口气,“你是从岛外来的!”
黄袍老者低低地笑了起来,“你还不算蠢,不怕告诉你,老夫黄洪山,乃云渊宗金丹境修士。”
李铮心中充满悔意,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我有一事不明,请前辈解惑。”
黄洪山嗤笑一声,“问吧,如果你想磨蹭时间,那你是打错算盘了。老夫既然有办法制住你,自然不怕你逃了。”
李铮缓缓道:“你既然是金丹境修为,为什么会来到这孤悬海外的小岛,为什么非要夺我这个灵根普通人的舍?”
黄洪山略一沉吟,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李铮这个问题,正好挠到了他心中的痒处,让他有种不吐不快之感。
另一方面,解答李铮的问题,试着一步步瓦解他的心防,也对夺舍有利。有道是匹夫之勇,血溅五步,面对一个心有怨念,意志坚强的人,即便是金丹修士也不敢保证能竟全功。
原来黄洪山今年已经五百零五岁了,达到金丹境修士寿命的极限。
他本来在三百多岁的时候突破到金丹境巅峰,极有可能成为云渊宗百年以来第一个真印境的修士,没想到在一次外出时遭遇强敌,受到重创,道基大损,修为始终无法更进一步。
最近几十年,黄洪山在云渊宗的处境非常尴尬,他是金丹境强者不错,但他的年龄……
凡人怕死,修仙之人更怕死!
为了搏一线生机,黄洪山最近二十年闭关三次,多次冲击真印境无果,反而因为急功近利,险些走火入魔,断绝了突破的可能。
全宗门上下都在担心一件事——黄洪山会不会为了活命,起了歪心思?
这个歪心思是一个禁忌,没人敢说出口,但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夺舍!
夺舍非常之难。
首先,夺舍并不是修为高就一定能夺修为低的人的舍。
毕竟就算是一介凡人,在面临重大生存危机之时,也能爆发出令人想象不到的意志力。
再者,夺凡人之舍者,受天罚。
修仙本是逆天之事,换句话说,在天道眼中,修士不算人,而天生万物,凡人是上天的子民,修士夺普通人之舍,必遭天谴!
天雷之下,没有一个修士能全身而退。
况且,夺舍凡人又不能修道,得不偿失。
夺修士的舍更为不易。
每一名修士都不想成为被夺舍的对象,这是共识,所以修仙界关于夺舍的典籍早被毁之一空,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最重要的是,东洲的每名修士在修炼之初,第一步“开识”中就加入了防范“天魔”的功法。
所谓天魔,就是强大修士或者妖物的神魂。
如今修仙界修炼神识的法门日趋完善,就算是金丹境修士,掌握了夺舍的道法,想要夺舍炼气境修士,成功率也不足百分之一。
黄洪山不是没动过这方面念头,他也确实掌握了夺舍之法,但普通人夺不了,修士又防范得紧,两条路都被堵死,只能徒呼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