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铭懒洋洋地站起来:“今日没人做饭,回家也没吃的,我就在你家吃,你给我做饭。”
“我家只有饽饽咸菜,你吃吗?”
“吃!”
陆君铭想迈步跟她去灶屋,步子没迈开,脸上却满是痛苦。
“你怎么了?”暮烟问。
“腿麻了!”
他弯腰自己捶着腿,这时候暮丰气冲冲跑了进来,一脸丧气径自奔去灶屋,去水缸里拿起瓢舀了半瓢水“咕咚咕咚”灌着。
喝完水抹抹嘴才发现是暮烟在做饭,他皱着眉朝院子喊“娘”,喊了几声无人答应才回头问暮烟:“娘呢?”
“娘去舅舅家了,中午应该回不来。”
暮丰在灶屋里踅摸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盛鸡蛋的篮子上。过去将篮子取下来,拿了个碗过来就往里打鸡蛋,一连打了三个。
“你打那么多鸡蛋做什么?姐呢?她没跟你一起回来?”
“别提她,她就是个泼妇,一辈子嫁不出去的泼妇。我就吃,在那野地里人都要被烤化了,回家还不让吃口顺口的,这是过的什么日子!”
才去了半日,这就抱怨上了!看来是在地里就抱怨过了,没从暮玲那里得到半点安慰。
这时候暮玲推着小推车进了门,一眼看见陆君铭,抬手抹抹额头的汗水,笑着道:“君铭来了,怎么不去屋里坐。”
“不了,我回家了,我过来看看烟儿好了没有。”
陆君铭回家去了,暮玲进灶屋喝水,看见暮丰正在打鸡蛋,她既不惊也不恼,笑着说:“丰儿真是长大了,都知道帮忙做饭了。打那么多鸡蛋,炒着吃就饽饽也没劲,不如姐给你们摊鸡蛋饼如何?”
鸡蛋饼,暮丰也只吃过两三次,那味道是真的不错。
说干就干,暮玲洗了手,点起小炉子,支起小锅。往小盆里舀了一碗白面,将暮丰打的鸡蛋倒进去,又切了些小葱放进去,一起打匀。
锅热了,点一点点油下去,将和好的鸡蛋面糊倒下去一些,用锅铲摊薄。只片刻,一个鸡蛋饼就烙好了。
暮丰伸手想拿,暮玲道:“烫呢!等会儿抹上酱才好吃,先帮姐添柴。”
这次暮丰乖乖听话,蹲下去往炉子里添柴,很快,三个鸡蛋饼就烙好了。暮玲挨个给鸡蛋饼抹上酱,将切成段的小葱卷进去。
“若是再有些新鲜的菜,或者熏肉才好吃呢!”
三人一人一个鸡蛋饼,可暮丰吃一个不够,还想吃,却没有了,一张脸又变得苦大仇深起来。只好拿起饽饽,用小葱蘸酱就着吃。
暮烟开始有点明白姐姐的用心。梁氏妥妥偏向暮丰,既然正面刚不过,那就迂回取之。哄着他退了学,哄着他去干活。今日这三个鸡蛋若是炒了,定是谁都抢不过他,都要进了他的嘴。可烙成鸡蛋饼,一人一个,谁都别想多吃。
暮烟起身去盛稀饭,第一碗给了暮丰:“哥你干活辛苦了,快吃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暮烟的殷勤,他也是受用的。做个有用的人受人尊重,这道理他也懂,可是下地干活,忍受烈日炙烤,实在是太难过了。
饭后,暮丰回屋睡觉,暮烟和暮玲将上午挖回来的药材整理,晾晒。
暮烟突然想起什么:“姐,娘去医馆大听卖药材的事了。”
暮玲也一下反应过来,她若是知道了药材的真实价格,尤其是知道她们偷偷藏钱,那可不是一顿骂的事,只怕是要翻天!
但是当着暮烟,她还要强装淡定:“没事,她不一定能问到真实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