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的积雪早已被清扫一空,可北凉的大雪说下就下,刚刚才被清扫的地面又积了厚厚一层。
雪地难行,木质轮毂压在雪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激得地面上的雪片飞扬。
“世子!”楼沿惊恐大叫,“世子,你怎么样?”
“嘶——”萧庭深跌倒在地,黑色的水貂裘上面占满了雪花,左手为稳住身躯撑着地面,瞬间便冻得通红,整只右手被沉重的轮椅压住,钻心的疼让他浑身战栗,双腿不过是轻轻地撞击在地面上,却猛地刺痛起来,像是用密密麻麻的针尖戳着骨头似的。
他那张本就病白的脸更是透着青色,这样寒冷的天气,额间已是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意。
楼沿力大无穷,一把便将那厚重的轮椅扶了起来。
永安侯府里的家仆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都懵住了,特别是负责洒扫的奴仆惊得连滚带爬跑了过来,匍匐在地上,吓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说不成一句整句。
“世世世子…”
温情亦是怔楞了下,反应过来后快步走到萧庭深的身旁,不顾形象地蹲下来查看情况,音色紧张地唤道:“世子,你怎么样?”
楼沿本就对永安侯府的人有想法,此刻见世子摔倒在地,胸口积聚的怒火瞬间爆发,对着温情怒道:“你走开!”
萧庭深痛得冷汗涔涔,眉峰极快速地抖动了一下。
熟知萧庭深性情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要发怒的征兆。
“楼沿!”
楼沿一愣,收敛神色,“是,世子。”
“向六姑娘道歉!”
楼言再次一愣,抿着唇,一脸的不服气。
萧庭深痛得吸口气都觉得痛,神情肃穆,冰冷的眸子定在楼沿身上,见他不服从,咬牙道:“楼沿,你回漠北去!”
楼沿眸子里掠过惊异。
便听萧庭深压抑地咳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又道:“温情很快便是世子夫人,楼沿,你既然对世子夫人如此不敬,我还留你做什么。”
楼沿听后眸中掠过挣扎,堂堂七尺男儿又哪里那般容易低头,只急道:“世子,我先扶您起来。”
萧庭深却一把甩开他的手,“不必。”
楼沿急得一口老血噎在胸口,粗犷的脸上焦急不已,可世子叫他向一个小丫头道歉,他是真拉不下脸来。
“世子……”
“别叫我世子!”萧庭深无视他的焦灼,沉声回道,打定主意就是痛死也不与楼沿说一句话。
楼沿心急如焚,就差抽打自己了,便见六姑娘蹲下了身体。
温情见萧庭深的右手上一道深深的血印,“你们别说了,楼沿,快抱你家世子进偏殿,手上的伤得包扎。”
温启骁、大夫人和柳氏闻得风声,此刻也赶了过来,一见这情景慌里慌张喝道:“都杵着干什么呢!一个个脑袋不想要了,还不麻溜地给我去请大夫!”
底下奴仆早已吓得噤若寒蝉,被这么一吼,全都慌了…
郡公府世子要在永安侯府出了事,怕是萧老太君要杀上门来,掀了他这永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