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举起杯子喝了口水,不再纠结刚才飞机窗外看到的残影。
放下杯子后,她又拍了拍自己胸口,“我这心从昨天就一跳一跳的,小恬她真没出什么事吧?”
王怡穿着高领紫色羊毛衫,脖颈露出一串珍珠项链,看上去颇有几分贵妇风范,保养的一向很好,她把年龄藏在了如牛奶般的白皙皮肤里,外人很难猜的准确。
“没事,这问题你都问了十几遍了,你不是都跟她通过电话了吗?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对于老婆过分的杞人忧天,盛明扬只是一笑应之,女人就是爱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一点沉稳之气都没有。
“我这不是担心她受伤没说吗?还不是因为你,堂堂大高官,自己的女儿身边都不安排个人看着,要不能出这档子事吗?”王怡看到盛明扬淡定的模样,心中便起了几分怨气,语气都幽怨不少。
“狗屁,我在外面办私事都没随行护卫,我还得给她安排个警卫员?”盛明扬只觉得女人实在有些不可理喻,这话也能说出口,也得亏没被外人听了去。
“就算不安排公职人员,请个私家保镖也好。”
“这话你跟你老爹说去,他一个上一代的中央委员,退休后都住普通的老人社区,我想给他从保安公司安排俩人,挨了他好顿一个狗屁呲儿,我这高官的脸都快让他骂没了,人梁书记都笑我。”
“他那在血与火年代熬过来的老古董,看到我这么矫情,我不也得被他骂死啊。”
“你知道矫情就好,咱也没什么明显的仇家,小恬孩子也不傻,不会在学校乱和别人说自己身份,她跆拳道也黑带九段,力军还教了她不少防身术,应付一些普通麻烦还是没问题的。”
“咱们可得好好感谢一下救了小恬的那孩子,让他来咱们家吃顿饭吧,叫啥来着?下车?”
“你那也叫感谢啊,你见谁感谢别人不是登门拜访,有这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让人家登自己家门好好感谢的吗?你这山海市环保局副局长的官不大,官威不小啊。”
盛明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娇妻的情商,这情商办事能力也能当上副局,说白了还是老爷子能量太大,即使没刻意要求,外人怎么也得照拂一二,给个闲职。
“我这不、我这不懒得走路吗!”
“有车,累不着您诶。”
“登门就登门,你又和我顶嘴,今晚你别睡我床上。”
看着胡搅蛮缠的老婆,盛明扬也不做声了,只是不由感慨,女人还真是不可理喻。
“不说小恬了,你这次去天京开大会,上面都说什么了?”王怡好奇的问,这次会议比往常例行时间多了整整三天,这足以引起王怡好奇了,她一个市级环保局长,自然是进不了大会的。
“大事,争来争去,上面还是拍板了。”盛明扬想了想,只是普通的马上就要颁发的行政令,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机密,便说了。
“到底什么事?”
“是否跟普通民众公开血族的大部分信息,以及血族相关联的部分政策调整。”
“哦,怎么个决定,怎么个调整法啊。”
“决定向民众公布血族的所有基本信息,所有血族要在限时内主动向国家上报,隐瞒者定罪,由国家统一供给血包得政策也由暗转明了,出台《禁止感染法案》,从法案出台算起,之后感染其他人类的血族追究刑事责任,建设第十局‘血族管理局’,下月就生效,媒体应该马上就要发布相关新闻了。”
“啊,这调整的步子迈的挺大的啊,管控力度已经这么大了啊,怎么突然这么急?”
王怡有些惊讶,这些政策出台可并不算保守,甚至连稳步都算不上,这三套车一下去,恐怕真的会在社会中引起巨大的震荡。
“没办法,灯塔国那边已经偷偷完成全民血族化了,日不落帝国也开始决定放弃管控血族的繁殖,可以预见整个世界都会尝到它们放任带来的恶果,咱们跟世界的贸易往来又不能断,民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它们接触,反而更加危险。”
“这都疯了吧?血族不是只能靠吸人类的血液生存吗?不控制数量,它们全都变成血族了,谁给它们提供血液啊?”王怡怔怔的问。
“它们还能怎么办?一是对外侵略扩张的战略,二是不顾社会底层的普通人死活呗?想全民致富不容易,但逼你卖血的办法,还不有的是?”
“你以为每个国家都跟咱们一样,不放弃每个人民啊?在那些‘自由’国家的逻辑里,你穷看不起病你死了,那是你被‘优胜劣汰’了,你活该。”
盛明扬上扬的嘴角不自觉带上几分略带嘲弄的冷意,“说不定,人类被血族当做牲畜一样养在工厂的日子,真的不远了。”
“这要变天了啊,咱们看来要打场硬仗了......”王怡的神色也不自觉的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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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山山区实在太大了,高空又没有手机信号,夏澈还真有些迷路。
但好在他靠着书中所学的知识,还真的跟着河流找到了天池的位置。
长白山天池素有三江之源的雅称。
二道白河直接发源于长白山天池,是第西流松花江的正源,鸭绿江发源于长白山天池南麓,图们江源于长白山天池东麓。
所以跟着河流走,总能追溯到源头。
从天空向下俯瞰,长白山天池像是一只硕大的碧蓝之眼,平静而深邃。
这座火山湖的水,深幽清澈,群峰环抱的池面五彩斑斓,蔚为壮观。
在修真界,火山附近往往蕴含着充沛的火元之力,想必在现实中也差不多。
一个好的灵植夫必然是一个精通五行术法的修者。
在五行理论中,火生土,收集火元之力改造小菜园的土质,是培养灵植的必要先决条件之一。
收集火元之力,这也正是夏澈来长白山的目的。
到了地方,他就知道这次没有白来。
充沛的火元之力溢满周围的山巅,来自星球深处最为磅礴的能量在时间的沉淀下,显得宁静醇厚了许多。
因为天池附近是景区,现在刚过五一,还不算旅游淡季,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夏澈还真没办法就这么施施然的控制着飞舟降下去。
他又不想上头条,便只能在二三十里之外,找了个旅游区外森木密集的野生林区降落。
可夏澈尚未落地,他敏锐的听力就捕捉到了一阵密集的枪响,随后便是一阵虎啸山林之声,震得松枝上的雪簌簌落下。
夏澈神识下意识的探了过去,他眉头微微皱起,下一瞬便出现在一辆已经翻了的越野车外。
越野车彻底翻转了过来,挺肚对天,越野车的发动机尚未熄灭,四个巨大的山地轮胎还在疯狂咆哮着转动。
越野车上最显眼的便是侧身上那个巨大而长的三条抓痕,从前车门贯穿到了车的尾端,抓痕最深处已经贯穿了厚重的车门,后车窗的黑色不透光玻璃也因此碎成渣。
车上没人,只有一些鹿皮,鹿头,紫貂,狐之类的动物尸体,其中最惹眼的是一个幼虎的尸体。
但车下不远处的地面上却有个将死之人。
男人喉管被咬断,大量鲜血从喉咙处流出,染红了他的猎枪,抓着猎枪的那只手已经不在男人的身上了,看起来像是被什么撕扯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