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许久许久之后,这颗苹果被一个叫乔布斯的美国人捡走,世界上由此诞生了一家卓越的科技公司......”
故事刚讲几句,杜斌就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了。
而阿羞笑点颇高,抿着嘴微笑道:“七拼八凑。”
“有更高深的文言文故事,你们能听懂么。”方严诱惑道。
“快讲快讲。”杜斌笑出了眼泪。
阿羞没讲话,但亮晶晶的眼睛里隐含期待。
方严清了清嗓子:“这个故事叫猫变,出自聊斋。
话说,宋时蜀中有一李氏,独居。饲一猫,猫色橘,然三年不肥,人皆奇之,或曰:“可有妙法?”
李氏笑,不语。
后有新邻张氏至,夜闻李氏屋有嘤咛,色心顿起,设法窥之。
见有橘发女子,身材窈窕,有犬耳虎尾,与李氏亲热,一夜缠绵。
张氏自此乃知李氏橘猫不肥,盖因耗力甚巨也。
张氏羡之,亦饲一通灵猫,日夜呼斥之曰“且变!”
猫不理,张氏怒,殴之!
猫亦怒,化虬须赤发汉,张氏大骇,方知所饲雄猫也!
欲走不脱,遭缚。
翌日,张氏肛裂亡,而猫不知所踪矣.......”
“哈哈哈哈......”杜斌笑瘫在房顶上。
阿羞一开始就听出这个故事不正经,前边还淡漠着小脸佯装听不懂,但听到‘张氏亡’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纤薄的嘴唇竭力抿紧想要把笑声憋回去,小脸憋的通红。
轻易不示人的小酒窝也藏不住了。
前世,两人趟在被窝里方严讲起这个故事时,她也是这样笑的。
一阵突如起来的微风吹乱了阿羞披散的头发。
方严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就是他的阿羞,独立、聪慧、爱听他讲那些带一丢丢颜色的笑话。
方严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东西挺多的。
比如初秋晚上不期而至的凉爽微风;比如十八岁笑起来要命的你....
.......
晚上9点,阿羞顺着梯子从房顶上爬了下来。
本来只是上去点盘蚊香,没想到竟不知不觉聊了一个小时。
‘他说话真有趣,如果他是个女生,我们应该能成为好朋友。’
阿羞遗憾的想到。
甩了甩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了脑袋,阿羞打了盆热水,走进了米善学的卧室。
“爸爸,我帮你洗脚。”
阿羞把水盆放在米善学身前,然后从手腕上摘下一支简单的黑色头绳,把头发随意在脑后挽了一个髻。
米善学看着动作麻利的女儿,生出些许愧疚。
自从妻子去世后,七岁的阿羞就开始自己打理自己了,十来岁学会了煮饭烧菜,今年甚至尝试学做农活了。
“阿羞,你和这个方同学上大学以前就认识么?”此时终于有了父女独处的空间,米善学问出了在心里藏了一天的疑惑。
“不是呀,我们今天才认识。”阿羞直接把方严上次的搭讪当做了骚扰,根本没计算在‘认识’的天数里。
“哦?”
米善学以为女儿不好意思承认,便掏出了方严带来的膏药:“今天刚认识,人家就知道你的乳名?还知道我的腰有病?”
正低头给爸爸揉脚的阿羞闻言抬起了头,然后看着膏药讶异道:“他带来的?”
米善学点点头。
阿羞迷茫的眨巴眨巴大眼睛,也糊涂了。
米善学却误以为自己拆穿了女儿后,她慌了,于是便温声道:“阿羞,爸爸不是反对你交朋友。只是我看小方家里应该挺有钱的吧,咱们家的情况这个样......”
米善学顿了一下继续道:“以后你们交往深了,我担心你受伤害。”
“爸爸,你放心吧。我和他都不算熟悉的。”
阿羞忽然弯起眉眼对爸爸笑了笑,笑容里有自信、有坚韧,也有对父亲的鼓励:“我现在也能挣钱了,上个月《萌芽》杂志刚给我汇了330块稿费。
他家再有钱也不关我的事,我的人生又不需要别人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