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绑上脚镣后,懒懒散散地跟在她身后,不似之前那样严。
她走在长廊下眺望,黑雪已停,但积雪未化。
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皆是散发魔气的黑色幽光。
“别看了,走快点。”
魔侍在她身后不耐烦地催促。
白婉棠觉得自己好像真成了个犯人,心里反而更轻松了些。
到了温泉池,她被人拦下,说独孤极在里边。
白婉棠下意识想回去,等他走了再来,免得看到他。
转念一想,我躲什么?
她干脆就在檐下坐着等了。
那两个魔侍不愿意等,把她交给温泉池的守卫便回去,说等一个时辰后过来接她,要她别乱跑。
她倒是想跑,那也得跑得出去才行啊。
白婉棠裹紧大氅在檐下等,这大氅还是之前独孤极留下的。
没等到独孤极出来,反倒等来一个大大的拥抱从背后朝她扑来。
她闻到浓重而又魅惑的香气,听见女人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撒娇:“尊主,您怎么坐在这儿?听说您身上有寒毒,您坐这儿不冷吗?我是宿罗大人特意为您挑选的炎体,父亲是魔皇,您要不要用我,暖暖身子呢?”
女魔朝她的耳朵吹气。
白婉棠浑身僵硬地转过头去。
女魔顿时惊呼一声后退,指着她呵斥守卫道:“这人类修士从哪儿逃出来的?你们还不快把她抓去地牢?难道你们看不见她吗!”
这女魔长得十分漂亮,一身魔纹很是妖艳,眉宇间满是傲慢之色。
白婉棠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这可是魔族的宓媱公主,能在书里和崔羽灵对打的人,想也知道不能得罪。
然而两名守卫却用剑指着宓媱道:“宿罗大人没和你说过,尊主的地方,未得尊主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吗?”
宓媱傲慢道:“本宫可是魔皇之女,其他人怎么能和本宫比!”
她突然抓住白婉棠,掐住她的脖子,尖尖的红指甲刺进她的皮肤。
白婉棠脖子刺痛,就听宓媱道:“既然你们不处置她,那本宫就亲自动手!”
宓媱下手太利落,白婉棠甚至怀疑她此行的目的,其实就是来杀自己的。
她的灵台和内府一直不得恢复,业火也被伏火珠压制,此刻全无反抗的余地,只能闭上眼睛等死。
宓媱的指甲快要划破她喉咙,却突然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有温热的血从她身后洒了她满头满脸。
白婉棠听见身后的宓媱倒地,瑟缩了一下,睁开眼,在一片模糊的血影中,看到独孤极站在门口。
他身上还湿着,被寒风吹得打颤,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满脸愠怒道:“你不是很能耐吗,碰到别人就只知道等死了?”
白婉棠下意识捡起椅子上的大氅走向他,忽的又脚步顿住,把大氅扔了踩上几脚,“这里满是魔气,我伤势一直未愈,业火又被伏火珠压制着。我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我要是真想死我早就跟你拼命了。”
“你……”
他刚吐出一个字,白婉棠又打断道:“再说了,你们魔族杀的修士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她不是你默许了来杀我的。”
独孤极眼睛发红地瞪着她,咳嗽起来,苍白的唇间溢出一抹红,指着她冷笑道:“若不是你身上有我要的东西,你以为我会留着你?”
白婉棠的心骤然收缩。
然后,变得更轻松了些。
原来,他依旧只是想要利用她。
她努力表现出无所谓地样子,笑了一声:“那挺好,我还有利用价值,暂时还能活着。”
独孤极手指颤了颤,收回手捂住嘴咳得更厉害。
他头低低的不去看她,直咳得指缝里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