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崇英觉得有点晦气,吃个饭都吃不安生。
也不知道夏安安到底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只能见招拆招了。
毕竟这段剧情她在原文里面也没看到,大概包含在了那被锁起来的三万字里了。
她没吭声,只管把刚刚爆炒好的小青菜放下,又去前面厨房端了一盆猪油炒的豇豆,在围裙上擦擦手,自顾自把傅思危和邱静抱上了藤椅,随后才转身,面带微笑看向气势汹汹杀过来的夏安安。
“嫂,没吃饭呢?一起吗?”邱崇英淡淡地开口问了一句,说着便转身去里屋找藤椅。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喜欢在后院种点竹子,成熟后砍了上交给公社,公社那里有专门的竹篾匠负责劈制竹篾,编织藤椅、篮子、筐子等用品,回头各家再按照上交的竹子份额去把做好的用品领回来。
所以整个竹桥镇都离不开竹篾制品,就连村口那条河上的小桥,一度都是竹子做的呢。
而傅琛申请的这块宅基地,后院直接连着山,山上更适合竹子生长,去年后山的竹子直接长爆了,密密麻麻直往他家后院蹿根,导致后院的小路都被堵住了。
傅琛也仅此得了点小便宜,上交的竹子比别的人家都多,领回来的竹篾制品自然也跟着多了些。
光是藤椅就有五把,不过,即便是这样,夏安安带着两个孩子来了,也只是勉强够坐。
等邱崇英拎着藤椅出来的时候,恰好顾雪竹也跟过来了,而傅琛也从地里回来了,这一下子两家八口人全挤在了一起,光是站都密密麻麻的,别谈坐下了。
藤椅显然是不够了,邱崇英干脆让邱静下来,由她自己抱着,随后她和傅琛站着,夏安安一家四口和傅思危坐着。
这么一看,好像她和傅琛是做了什么错事的坏学生,而坐着的那几位是兴师问罪的老师和教导主任。
还挺滑稽的。
傅琛见状问了顾雪竹一声:“怎么了表哥,出什么事儿了,嫂子怎么看着不大高兴?是我和英子做了什么惹嫂子不开心了吗?”
不过傅琛嘴上这么说,心声却是——【媳妇儿我就是替你先冲冲阵,你可别生气,我没有向着表哥的意思!】
邱崇英淡淡地瞄了傅琛一眼,行,他不向着外人就行,那就让他抱着邱静吧,免得夏安安真的撒起泼来误伤到小孩子,毕竟表嫂和小叔子要避嫌的嘛,真到了动手的时候也不好太出格。
于是她把邱静塞傅琛怀里:“胡说什么,你刚下地回来,能做什么惹嫂子不高兴?要有不对,也是我不对。是我忙昏了头,忘了喊嫂嫂她们过来一起吃饭了。嫂,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啊。以后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好,你和表哥都可以直接跟我说。我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我还是懂得分寸的,不该做的我不做,不该说的我不说。但我毕竟刚嫁到你们村来,还不是很了解你们顾家的规矩,要是哪里冲撞了你们,我先道个歉。”
邱崇英自己都觉得这话恶心,可是没办法,为了对付原著女主,她必须控制住自己的火爆脾气,说些场面上的话。
顾雪竹其实心里有数,这跟喊不喊他们吃饭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是夏安安气不顺,跑这倒打一耙来了。
他做人一向重面子,现在看她这么越界,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因此心里憋着一股气,很想发作。
可他从小到大受到的都是“家丑不可外扬”的教育,所以当着表弟和表弟妹的面,他只能给夏安安遮遮丑,闭口不谈昨天的事,只说自己不好:“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我打算让你们大姨和大姨夫再帮忙照顾暖暖和绵绵一阵子,你们嫂要强,想岔了,总觉得是我听谁挑拨了不信任她。这根本没有的事,我也你们也别站着了,来,傅琛,干了一上午活了,赶紧坐下吃饭吧。”
顾雪竹进来的时候没在意,这会儿见人家小两口站着,自己一家四口坐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像话,忙过来扯着傅琛,要他坐下吃饭。
傅琛跟他客套了一下:“原来是这样,这不是好事吗?大姨和大姨夫年富力强的,有他们帮着照顾孩子,你和嫂子也好腾出手来多挣点工分不是?哪里像我,爹不疼娘不要的,这日子只能自己和英子苦着往前过了。”
傅琛说着,情绪也跟着低落了下来,正好顾雪竹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他便不客气地扒拉过来一只碗,夹了好几大筷子的菜,往桌子那头推:“媳妇儿,辛苦你了,咱俩不像表哥表嫂有长辈帮衬着,我也只能努力挣工分养家了。这么一来,我不在家的时候,一切都要靠你一个人张罗,你辛苦了。以后要是日子好起来了,你就是咱家最大的功臣。”
啧,这小嘴巴巴儿的,怎么这么甜呢。
跟原著傅琛的人设完全相反了。
邱崇英心里发笑,不过还是感动着应了一句:“你我夫妻,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再说了,你在地里插秧,不是被水蛭叮,就是被水蛇咬的,你也辛苦得很,菜别都给我,你也吃。你看看你,这么大太阳,晒了一身汗,要不多吃点补补,回头把自己苦瘦了我该心疼了。”
傅琛听着这话,自然也是感动不已,抱着邱静,起身把邱崇英拽过来:“我一个大老爷们有啥好心疼的。快快快,你忙了一上午了,你先吃。你要不吃,我也不吃。”
邱崇英哪里肯呢,忙跟傅琛谦让起来。
两口子你推我我让你的,看起来感情好得不得了。
把顾雪竹给看出了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