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一位名唤子应的,实为其中其中翘楚。”
“子应……”
绕是一贯不动声色的桓珩,也不禁喃喃出了这个名字,神色失常。
今日战死的将士,尽是与桓珩同生共死的袍泽兄弟,这些年来,日日相处,一同操练。在桓珩的心中,死去的将士们,与他的情谊,更甚于郢城中的那些所谓至亲兄弟。
他心中便不悲痛吗?
而子应,更是他的亲信,从入军中起,就伴随着他。整整七日的孤立无援,是子应不离不弃,为了他身中数箭,却还在勉力支撑。
即便是死前,子应明明满身是血,连说话时都带着血沫,却仍在记挂着他,朗声笑着说,“将军,子应只能陪您至此了,今生今世,能为将军效力,子应死而无憾!”
说完,他终是抵不过郑军的箭弩和长矛,轰然倒下。
看着桓珩失神的模样,诸萦并不惊讶。她之前将桓珩几人瞬移到渑城后,桓珩将她安置在此处,而其他几名活下来的将士在跟随桓珩离去的时候,便曾谈论起这个名字。当时不管是那些将士,还是桓珩,神情都十分悲恸。
故而,诸萦便明白,这位名唤子应的将士,和桓珩他们定然感情深厚。
这也是诸萦故意提起这个名字的原因。
良久,桓珩才收起纷杂的思绪和喉间的干涩,他仍旧将后半段礼一丝不苟的行完,才抬首望向诸萦,“能得刑天上神的垂青,是牺牲的将士之幸。”
诸萦没有应和,“也不尽然,亦是因其刚烈不屈,他们,担的起。
不过,吾唤汝来此,并不单是为了赞扬他们。汝应当知晓,为仙者,不得与凡俗牵扯太甚。可这些将士们心中牵挂至亲,刑天又生性执拗,行事起来,半点通融不讲。
所以,吾一思量,不如行个折中之法。
你同将士亲眷们报以死讯之时,不妨将此事据实禀之,再令亲眷们写下未尽之言,异议焚烧,如此,也算别过,憾事亦能稍减。”
桓珩垂了垂眸,似在思量,旋即,又将目光落在诸萦身上,面带浅笑,“神女之法甚好,珩代他们谢过神女。”
“嗯。”诸萦不甚在意的应了。
突然,她又问道:“尔等素日里去卫都城,需行几日?”
桓珩道:“若策马疾驰,中不停歇,半月足矣。若是驾车缓行,恐需两月有余。”
诸萦点了点头,“吾记得,汝言需在此处理将士们的后事,约要几日?”
桓珩拱手答道:“恐要有六七日。”
“既如此……”诸萦陡然一笑,竟有几分狭促。
“不若吾送汝去趟郢城,省了你传信的奔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