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诸萦也不太失望,她看着桓尔萤,目露赞许,“嗯,很是不错,汝此行不负吾望,甚应嘉许。”
桓尔萤谦虚的低下头,“此为妾之本分。”
诸萦想起刚刚桓尔萤说的芒硝的作用,既然芒硝四处皆无可寻,也就意味着,除了桓萤落脚那处的山民,其余百姓,尚且没有试过以芒硝作为肥料种田。
也不知如今的田地耕种是用什么法子。
她记得施肥的法子是从无到有,又慢慢递进,直至愈发的多。像在现代一般,动辄是厂家配好的化肥不同,这里的施肥方法,从年代上看,诸萦猜测,应该还是比较原始单一的。
或许抽空她应该去田地间瞧一瞧,如果能帮平民百姓提高作物产量,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即便是盛世,百姓都未必能够温饱,更遑论如今各处战乱,农耕技术比起后世也相应落后。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沉重的赋税她未必能立时解决,但好赖提高点产量,也好叫这些百姓多一分活命的机会,少一点悲苦。
想起桓尔萤的办事能力,诸萦略一思索,“汝今日已贵为一国公主,寻常的凡物,赐予汝亦没甚意思。
比起那些虚无缥缈之物,吾猜测,自由于汝才是最珍贵之物,多年为人陪衬,命运早早便被定下。汝当日一搏,为的便是有朝一日,可以不被当权者玩弄于股掌间罢。
不如……吾予之。”
桓尔萤攸然抬头,不见平素行事时总讲究的平缓矜持,她既期盼着,眼中又有些不可置信。
诸萦毫不在意地笑笑,“唯有兼具相同的才华声望,才可与之一较高下。寻木炭、流石黄、芒硝一事,汝不也做的很好吗?
桓尔萤,汝只是差了展露才华的机会。
而吾,予之。”
诸萦直视着桓尔萤的双眼,她嘴角含笑,神采奕奕,纵使是天下间最好的明珠,也不及她耀眼。
望着这样的诸萦,桓尔萤的呼吸一下变得急促,像是被某种情绪包围,不由地生出渴望。这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吗,她也想做个如兄长们一般,可以参与国事,为百姓谋福祉,随意自在的展露才华的人。
她也一样博览群书,可以纵马驰策,哪怕苦些又有何妨?
凭什么前朝可以有王后柟婍,以女子之身驰骋沙场,得到封地,凭什么前朝的舜姄可以被封为女史,和史官们一同编载书册。
而她却只能联姻,期盼着熬死所嫁的国君,熬死嫡姐,她的孩子还得上位,她才能插手政事。
然而诸萦却给了她这样的机会,桓尔萤毫不犹豫,俯身拜倒在诸萦的脚下,她神情郑重,带着无限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