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冤枉啊,儿子可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大哥哥这话说得奇怪,怎么旁人说什么大哥哥就信什么,我说什么,大哥哥怎么也不相信,天下岂有宁愿相信外人,也不信自己弟弟的哥哥?”
“若父亲还是不信,大可去礼部问一问,不就知道了么。”
顾廷烨倒是老神在在,一点也不慌,明明自己说的是实话,怎么就没人信呢?
“二郎!你,你那文书在哪?快予我把它销毁了,咱们就当此时从未发生过,今日之事,也要让下人们守口如瓶,谁若敢泄露出去,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顾廷煜此时像是病都被吓好了,说话都不带喘气的,说完之后还希冀的看着顾廷烨,想让他把那伪造的文书毁了。
门外的小秦氏也竖起了耳朵,想听到顾廷烨销毁罪证的声音,这怕是小秦氏十多年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盼着顾廷烨好。
要知道作为国之大事,科举防作弊的严厉超乎想象,考前报名时考生已经是提供了家状和保状的。
对于考生施行的是连坐之法,三人至十人为一保,一人作弊,全部遭殃。
而家状便是考生的家庭背景,姓名籍贯等等,顾廷烨即便伪造文书,这家状也不会是假的,肯定就是宁远侯府,到时是一抓一个准,谁也跑不了。
若只是普通的夹带小抄之类的作弊,到还是小事,最多就是让顾廷烨不得科举罢了,不会牵连到侯府。
但谁让顾廷烨这么手眼通天,竟然能买通一应官员,学子一同给他打掩护。
这要是被查出来了,你要官家怎么想?
一个勋爵武官人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堪称一手遮天。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了,想造反是吧?
“大哥哥来晚了,通关的文书,我已经交到礼部去了,实在拿不出来啊。”
“什么!”
顾廷煜与小秦氏此时的心冰凉一片,绝望非常,一时间懵在了原地。
“走,我们即刻便进宫面圣,向官家乞求原谅,子不教,父之过,你今日之过,都是为父的过错,就用为父的人头换你们平安,官家仁厚,想必不会再为难你们。”
老顾语气深沉,话语中死志已铭,说着就握了握手中的宝剑。
顾廷烨心中有点小感动,还得是老顾啊。
出了事,第一想的就是把祸事扛下来,而不是推卸责任,把罪魁祸首顾廷烨给交出去。
虽然,这祸事只是他们自己臆想出来的。
不过,既然你们都以为我是在作假,那我就不解释了,等我考了状元,你们总不能再不相信了。
不可能连官家都被我给买通了,帮着我舞弊吧?
“父亲此言差矣,文书是由学政大人亲手交给我的,假不了,若是父亲此时去面见官家,那让学政大人如何自处,让众多与我作保的教谕、举子如何收场?再说您也得为我这病入膏肓的大哥哥和母亲多想想不是?”
这话里透露着满满的暗示,所有人都被我买通了,老顾你就不要多事了,你现在去告了状,认了罪,那连累的可不止咱们一家子,那可是整个江西路官场的祸事。
“你,你....”
老顾闻言大骇,一时说不出话来。
但随即心中的死志稍减,毕竟谁能活,还会想着死?在生死关头,那还会管得了什么忠君爱国?
“父亲,二郎说的没错,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还请父亲忘了此事。”
此时顾廷煜也劝起了老顾。
在此之前怕是连顾廷煜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会这么帮着顾廷烨。
老顾看着这兄友弟恭的一幕,心中叹息。
我的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