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缉熙只好微微的动了一下身体,表示自己没有装死。 看到她如此没有骨气的动作,皇榻那边的空气似乎有一瞬凝结,淡淡的飘来一句“朕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随后又传来一句: “还不滚过来。” 闻言,她才有了翻身爬起的勇气,慌忙把姿势从趴地转为俯趴的瞬间,她抖着胆子朝声音来源看了一眼,除却黑呼呼的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楚,她双手撑地,准备站起来。 却听到皇帝呵斥道“不许起身。” 她只得俯趴着,手脚并用的朝那黑色的一团爬去,地板的寒气从膝盖小腿侵入了身体,让她不可抑制的颤抖着,为了抑制颤抖,她只能用力咬住自己的唇瓣。 直至目光触及那双黑红相间的鞋,她停下了动作,不敢再往前。 一声近在咫尺的冷哼传来,她赶紧又朝前爬了几步,眼看越来越近,她忽然被一阵巨力掀翻在地,冷不丁的,一团物什狠狠砸到她的面上,她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是轻柔的冰凉,似乎是丝帛的触感,她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她亲笔所写的过继书。 黑字白绢,格外的引人注目,一时间,她有些怔忪。 身前的人没有动,她斗着胆子看去,萧晏也正看着她,目光相接,她察觉到他眼中痛心的情绪一闪而过,闪得太快,难以捕捉,萧晏已起身大跨步到她面前,用力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拧了起来。 她的脚尖艰难的够着地面,脸孔却与萧晏的正面相对了,这永世难忘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黑邃的眼瞳中有着她再熟悉不过的暴虐之气,她与之对视了三秒,便认命般的用力闭上,如羔羊遇到豺狼,束手就擒的怯懦。 这逃避法让面前人更是恼怒,用力晃动她的颈项,恶狠狠的道“给朕睁开。” 她赶紧听话的睁开眼,萧晏的面孔离得太近,带着惊心动魄的狰狞感与易碎的狂暴之气,仿佛瞬间就会炸裂开来,她吓得回不过神,既想不通他为何如此生气,又觉得今日避无可避,约莫会死在这里,眼神中便带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绝望和欲说还休的祈求。 这直勾勾的目光让萧晏微微一震,刹时如被钢针刺中心脏,尖锐的疼痛感让他恼怒,狠狠将她摔倒在地。 他瞪着她“你不是吃了豹子胆么,如今才知道怕了?” 卫缉熙害怕的摇头,身体再次颤抖起来,完全听不进他在说什么,为了抑制颤抖,她只是本能的再一次咬住了唇瓣,却不知道,因为连续的啃咬让自己的唇瓣嫣红得快滴出血来,配着这淡色常服,发鬓凌乱的样子,真是一幅欠蹂*躏的绝佳妙景。 萧晏不适宜的眯起了眼睛,这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蓬勃的怒气转了方向,他没有克制,长臂一伸重新将她提起,一手环抱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衣领,随后精准,狠戾咬上了她的唇,将她的痛呼吞进彼此的喉腔之中,咀嚼下肚,顺利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他的心仿佛得到了祭祀,来自鲜血的慰籍,让他想要更多,也更执着,他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打算,一鼓作气的蛮横噬咬着,饱含怒气的手指如同利刃,箍着她的肩膀,即便是隔着衣服也传达着非凡的疼痛感。 卫缉熙连续呼痛了几声,都被迫化作了喉间呜咽,她微微睁开的眼睛,依稀看见面前人的眼中又泛起当年的绿光,如传说中受伤的孤狼,狠毒、不留余地的凶残。 她清醒了几分,想起这些年的折磨,她竟忘了,他喜欢折磨她,她越是冷淡他越是兴奋,她越是无言他越是咄咄,她越是哀嚎,他便越是快活,他喜欢听她的惨叫,喜欢将她的惨叫吞吃入腹,所有对她的折磨都能带给他莫大的满足,这个皇帝,就是个十足的变态,可这半年多不见,她竟然忘了,竟然敢招惹了他。 痛意在唇舌间肆虐,身体也是摇摇欲坠,她的颈项衣襟被捏得太紧,让她呼吸开始不畅,在激烈的掠夺下有了窒息的晕眩,但她能感觉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也感觉自己唇瓣的血越来越少,估计全都进了萧晏的口中。 或许明日后宫中会传言,卫美人被妖怪吸干了精*血暴亡。 不行,她不能暴亡,她还有萧奂,她的目的还没达到,她如何能这么暴亡,想到这里,她的大脑恢复了一丝清明,试探着动了动已被噬咬吸吮得僵硬麻木的舌头,伤口痛得她吸气,却更深的勾起了萧晏的夺取,她努力抬起手臂,试图在那丝清明没有消散之前摸上萧晏的后颈,试图从他层叠的后领中伸进去。 很快,萧晏便感觉出她的意图,他眯了眯眼,却没有排斥,只是将揪住她领子的手换到了胸前,却在饱满起伏前败下阵来,他忍不住扯开了它…… 此刻,在萧晏耳中,连卫缉熙发出的呜咽声也变成了桃粉色,丰润贴合着他的手掌,一如既往的服贴与娇柔,带着魅惑的柔顺,萧晏终于放开了她的唇瓣,双手抱起她丢上身后的软塌。 唇瓣被放开的卫缉熙喘着粗气,好似脱水太久的河鱼,身体接触到软榻的片刻,她的心终于放下,她总算逃过了这一劫。 随后,唇齿相交,手□□缠,萧晏周身肆虐的狂暴之气终是被化解成了交融的动力,在晦暗的大殿里,转换成起伏的喘息声。 此时,守在门口的关麓长长舒了口气,抬手擦了擦汗,露出个深谋远虑的表情。 殿外,阳光正好。 卫缉熙迷迷糊糊的跟随波涛起伏,仍努力保持神志的清明,她心中隐隐担心,若是中途昏了过去,会被萧晏丢出去喂狗,她调动着残存的力量,用手臂紧紧环抱住萧晏的颈项,若是她不放开他,他也不能这么丢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萧晏准备起身,她的手臂却依旧不放,察觉到他的意图,她闭着眼睛喊“别走。” 闻言,萧晏满是欲望的双眸染上一抹别样的色彩,纷繁复杂的情感纷纷掠过,又汇聚深沉,但最终,他俯身抱起了她搂进怀里,在她的耳边发出一声冷哼。 嘴唇靠近她的耳朵,含住她伤口结痂的耳骨,轻声令道“睁眼。” 卫缉熙条件反射的睁开眼,眸中映出头顶厚厚的帷帐,鼻息间萦绕着萧晏的气息,不敢侧目。 “说吧,谁的主意。”萧晏的嘴唇在她耳边吐气,温热的气息穿过她的耳朵,拂过大脑,让她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呈于他眼前,虽然确实是□□坦呈。 她难得的有些羞涩,别扭片刻,最终还是老实的道“是臣妾找的王贤妃。” 萧晏冷哼一声“与虎谋皮”遂又挑起了眉“你不想养萧奂?” “不不,”提起萧奂,卫缉熙的母性立即被激发,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回道“臣妾想一直和他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听到永远一词,萧晏的眉心皱了皱,眸光更深了几分,嘴唇碰了碰她的耳垂,示意她继续。 “只是萧奂日渐大了,如云殿中已不能给他最好的。” 萧晏沉吟片刻,道“在亲娘身边长大,就是给孩子最好的东西。” 闻言,卫缉熙的眼睛克制不住的酸涩难耐“可萧奂是皇子,他的世界里不能只有娘亲。” 萧晏沉默了,他的目光落到从窗棂透进大殿地板上斑驳的阳光里,久久无言,灰尘在阳光中尽情的狂舞,似乎在讲述一个惨烈的故事。 就在卫缉熙以为他不会有回应的时候,他低声道“既是如此,明日起,朕会派人接萧奂至皇子所。”说完,他看着卫缉熙濡湿的眼角“朕只望你不会后悔。” 卫缉熙睁大了眼,萧晏说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清楚,但中间的意思却是不能完全理解,她缺氧多时的大脑消化这些无力,但隐隐中明白自己所谋之事总算如愿了。 心中一阵狂喜,早知如此,她何必去求贤妃。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中,萧晏的手掌带着热度落在她的纤细颈项,口中淡淡“我只说一次,远离那些女人们,不要再让我发现你和她们有所关联,否则。。”他狠狠一掐,被迫卫缉熙惊慌失措的侧头看他,他张开嘴,露出他尖锐且泛着寒光的牙齿,向她警告似的轻轻的研磨。 卫缉熙吓得心跳停了几拍,再不敢轻举妄动,但萧晏却并没再有多余的动作,眸光在她面上停留了片刻后闭目,轻轻阖眼的瞬间似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柔软一晃而过,这丝柔软让她一直刻意保持的清醒终于出现了疲软,似乎是安全了的认知让她迷蒙的点了点头,随即靠在萧晏身侧沉沉睡去。 听到她的平稳呼吸,萧晏重新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含着从未有人见过的情绪交织,桎梏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