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昭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开封府的传言都说的很清楚了。窦仪看不惯自己,然后就把自己的驴都给送回来了。
“你真以为这个窦仪只是因为看你不顺眼才这么做的?我再问你,你知道陶谷现在在做什么吗?”
赵德昭摇头,朝堂上面的事情他可是两眼一抹黑。
“他现在正在吏部筹备今秋科举选试之事。他们二人这些天的举动都很频繁,你看出其中的门道没有?”
赵德昭想了想,主持科举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陶谷身为这届科举的主持者,也就意味着这届科举上榜的进士都要称呼他一声“座师”。
而这年头的师生关系有多重要看赵德昭不情不愿还得每个月往窦仪家里送驴挨骂就知道了。像是断绝师生关系这种事只能是老师来做,要是学生敢做的话那就要担一个欺师灭祖的骂名。
与当今时代而言,背上这个么名头基本等于社会性死亡了。
虽说据赵德昭所知,目前赵匡胤手下的科举还是十分严格的,一科最多取个二三十个进士。
但这同样也意味着者二三十个进士都是个顶个的拔尖人才,很快就能进入各个部门担当要职。再加上这年头能读书考科举的基本都是有钱人家,陶谷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意味着他能迅速的拥有一大片的人脉关系网。
至于窦仪和自己断绝师徒关系这件事情,赵德昭倒是没看出什么来。
将自己的分析告诉了赵光义之后,赵光义赞许的说道:
“能看出这些,说明德昭你最近是真的用功了。就像你说的,陶谷只要主持好这届的科举,他的实力关系就能增强许多,这样一来,他就有资格拜相了。”
“拜相?”
“是啊,前几天大哥不是把范质、王溥那三个家伙都给罢免了吗?他们的位置也就空出来了。虽然说赵普已经顶了范质的相位,吕余庆也基本坐实了计相的位置,但还有一个副相空着呢。”
“这些日子,那帮文臣们一个个都盯着不放,其中就属你那个前任老师跳得最欢,那个老匹夫为了争取范质他的那些门生故旧的支持,特意传出风去和你断绝师徒关系。”
“他那点心思就连我都能看出来,大哥能不明白?于是大哥才让陶谷去吏部兼任来负责这次科举的选试,实际上也就是在告诉窦仪:你想拜相?做梦去吧!”
赵德昭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是赵匡胤在为陶谷拜相铺路,等到科举之后,势力大涨的陶谷就能名正言顺的担任副相的职位了。
赵光义看着赵德昭的神色,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过来,于是说道:
“既然他今日说想要和你把这个师徒名分定下来,那你不妨就随了他的意思,有这么一个马上就要当宰相的师父,你的路就能好走很多。”
赵德昭想了想,陶谷当没当宰相来着?他还真不清楚。他只记得杨家将故事的时候,陶谷和窦仪好像都已经死了,宰相的话就记得一个赵普。
赵德昭倒是想去抱一下这个号称半部论语治天下的大佬的大腿,只可惜的是对方没给他讲过学,让他想去蹭个师徒名分都蹭不到。
衡量了一会儿之后,赵德昭点头道:
“好的,我过几日就去他的府上拜会。”
想着刚走回家的驴又要离家出走了,赵德昭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是投资,这是投资,以后都要连本带利还回来的。
当然,此时的赵德昭忘了后世常说的一句话:投资有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