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赛打人的事,是在夏星辰某一个安心训练的晚上彻底解决的。
他住在江朔家,书房虽说大,江朔通常不在家里办公,屋子里每天除了夏星辰就只有负责打扫和饮食的保姆张妈。
张妈是江朔从江家老宅带出来的,工作的时间长了点,对主家也没那么多忌讳。又大概是因为同是Beta的心理,当着夏星辰面旁敲侧击地念叨了好几次他睡得太晚了,对身体不好。
夏星辰没被人这样管过,没觉得多拘束,反倒每次都带着笑跟她说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不改。
反倒是江朔,反常得厉害。
在夏星辰看来,餐厅见到白安的那一刻开始,维持了三年的表面平静就被敲出了裂痕。
他眼睛不瞎,视力很好,白安跟他长得不能说完全一样,但夏星辰看他的时候,依旧感觉自己在照一面蒙着灰的镜子。
不是五官,也不是神情。
白安有所伪装,他也不遑多让,谁都不像谁,谁又都像极了谁。
这样其实也好。
他总因为一些愧疚的心理对江朔予所欲求,现在发现其实不光是他,江朔可能也一直在透过他看别人的影子,夏星辰心里突然就释然了。
除了第一天夜里被不知所起的噩梦惊醒,他这几天甚至吃得香睡得好,连比赛训练青团也说他打得太猛了,压根不需要他来支援。
他在等江朔自己提出来散伙,不要像两年前那样莫名其妙地耍一通小孩子脾气,让贺助拟定一系列条条框框的赔偿和注意事项。
但江朔一直没提。
夏星辰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因此他也只是一直在维持自己的作息和训练,也如寻常一般在两人都有欲求的时候痛快地做上几次,只不过他不再喊江朔“哥哥”。
这样挺好,他觉得自己抽离出来了。
哥哥早就去世了,总将江朔当成他,说不清到底是对谁的不尊重。
夏星辰垂低视线,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掐着点进到队伍语音里:“今天是跟YMO打训练赛吗?几点?”
江朔非让他搬过来,说实话对团队训练真的一点好处都没有,但夏星辰顺从惯了,脑子里压根就没有反驳江朔命令的神经。况且虽然没多少好处,但也坏不到哪里去。
张妈敲门进来,见他已经戴上耳机打开游戏,便一句话也没说,在桌上放了个托盘,悬空指了指垫着杯垫还在冒热气的牛奶杯和水果盘,意思是让他记得要吃,便要出去。
夏星辰笑了笑跟她道过谢,听见耳麦里夜枭回答:“八点半,还有一个小时,先摸一把训练场?”
“打匹配吧?我小号最近要爬榜。”三两出声。
夏星辰:“拿小号欺负人啊?有点职业素养啊三两同学。”
三两给他怼乐了,还没说话,程深便道:“不是你去鱼塘局炸鱼的时候了?”
笑着讽他,纯粹地怼人。
青团乐呵呵地看戏:“就是,星星这就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放在旧社会是要被押下大牢坐个十天半个月的!”
这群人也就是看他不在基地,闹他底气都足得多,夏星辰勾着笑随他们闹,用银叉戳了一颗奶油草莓往嘴里送,顺手点了匹配赛。
只有三两上的是小号,这局匹配到的多半不是素人大神也是职业选手,匹配时间有点久,夜枭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搬回来?”
夏星辰顿了一下:“两三天吧。”
他看江朔最近早出晚归、电话还背着他接,多半是有点情况。
更别说他那发小,简子越前天半夜三点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连着给他发了10张照片。
每张都是健身房里拍的,体征很明显能看出来是Alpha,个个露着上半身,腹肌一块一块地全能夹硬币。
夏星辰当时还在训练,看见图片人还懵了懵,一时没有回复,紧接着简子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部撤回了,又过了三分钟,特别做作地给他发了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