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诗多少钱,你说,我买!”刘宗昌松开手,激动得声音乱颤。
徐然失笑道:“文学的事,怎么能谈钱?”
“三千两!”刘昌宗口干舌燥:“三千两一首诗!一口价,只要跟今天的水平一样!”
“那也不是不可以。”徐然当即改口,同时无视若离的白眼。
刘昌宗道:“好,可以的话我明天就要!”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刘公子莫要着急,须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况且我还有条件呢!”
“请讲!”
“你和我妹若离不合适,请你以后……你懂吧?”这人也不是什么烂胚,不想把话说太僵。
刘昌宗哪能不懂,立即道:“小弟明白,以后绝不再往徐姑娘身边凑!”又不好意思地傻笑道:“不怕徐二哥笑话,其实,以前也是想跟徐姑娘多套套近乎,这样跟她买诗的时候能少点儿润笔费,小弟现下还不是官身,自然能省则省嘛!”
这下若离不干了,立即发难:“好啊!我二哥的诗三千两你二话不说就买了,我的诗卖出去均价才一百两,你还嫌贵!”
刘昌宗眼神躲躲闪闪,支支吾吾道:“姑娘要有徐二哥的诗才……嘿嘿,甭说三千两了,五千两我也买,可惜……”
若离气得牙痒痒,道:“你别后悔!”
刘昌宗含笑不语,徐然却道:“话不必说太早,刘公子请听接下来这一首。”这时候,“冬”题已经念到最后一首了,刘昌宗奇道:“难道这最后一首竟是若离的?”见徐若离不说话,不仅不怒,反倒又惊又喜,徐家会作诗的人越多他得诗越多,也越不容易被查到代笔。
徐若离冷哼一声,继续保持沉默,心想: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没有承认。
这时,最后一首终于被朗诵了出来: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哇,炸了炸了,全炸了,这首诗太特么绝了,尤其是这里的秀才学子,多少都有点小资情调,再加上浓厚的生活气息亲切近人,更绝的是此意境亦是玲珑可爱,细品之下令人回味无穷,正中这些知识分子的下怀,而且昨天晚上才刚刚下过雪,这首诗一出,怕是要京城酒贵咯!
易清阙自然不犹豫,直接将此诗点为此题魁首,捋着胡须笑道:“今日春秋评有此诗压轴,也不枉了老夫劳心劳力这一遭!”细品良久,更是连连赞叹,朗声道:“请作者认领!”
徐若离有些发愣和怯场,她也没想到这首诗这么炸场子,还是徐然推了一把,这才在雷鸣般的掌声、喝彩声中上去把拜帖和令牌领了,好在易清阙方才已邀请过徐然,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行拉拢,若离得以很快回来。
刘宗昌愣愣得看着眼前誊抄下来的诗句,后悔得咬牙切齿,狠掐自己大腿,这种天才诗作,甭说三千两了,五千两,甚至八千两也完全值了啊!
这他么还不是最气人的,在此之前,他甚至有机会以一百两买得此诗!想到这里,他差点儿没一头厥过去!
在刘宗昌近乎哀求的套近乎和求买诗之中,易清阙将活动收尾,今年的春秋评暂告结束,场上大半秀才学子立即相约喝酒,不为别的,就为喝着小酒唱着方才那句小诗应应景。
而这首诗也因此迅速传遍整个上京城,终于使得酒价上涨,醉人无数。
唯独苦了一位刚进京没多久的游侠,他一路上上千里地,盘缠早已花光,进了京城终于歇了脚,饶是他身为江湖上侠义道的高手,交友甚广,初来乍到的也难以立即筹到钱,只能打算在这小小客栈中沽点酒喝,好歹打发了这难熬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