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停了?”
徐然打了个哈哈,暗道再说下去怕是得404了,转口道:“总之,殿下是想要江山还是想要心之所安?”问这句话的同时,功力运转,“乱神”凝而不发。
“……”
“不必回答了,殿下的心告诉我,江山也想要,心安也想要。”
“我确实……”长公主忽然醒觉,惊叫道:“我什么时候想要江山了?”
徐然笑道:“其实这不是一个选择题,殿下想要安心,就必须得取了这江山!”
“凭什么?”
“因为殿下还能把人当人。”
“……你说清楚一点。”
“我问殿下,嘉和懒政,四十年不上朝,玩弄群臣于股掌之中,可为明君否?”
“你敢非议君父!?”刚出口长公主自己就叹了一口气,道:“你这狂浪子,还有什么不敢呢?”摇了摇头,不作回答。
徐然笑道:“那么,殿下认为,当今太子,能为明君否?”
“你说皇兄啊……”秦玥秀眉微蹙,沉吟片刻,方道:“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儿谨小慎微。”
“那就是没魄力。”徐然摇头道:“靠他们两个,能挡得住雄心勃勃的西凉、北蛮吗?”
秦玥道:“大启定鼎千二百年……”徐然立即打断她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是圣人刻印加战神虎符,还有数百万的戍边军队,怎么可能会输给那些蛮夷?”
秦玥惊道:“你要说什么?”
“殿下,我只是想说,世事难料。”徐然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真诚:
“我看过的历史比你多的多的多,真的,相信我,没有什么是能够永远长存的,或许这个世界因为真元的存在,很多历史轨迹不符合一般规律,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我与你随便说一些吧,比如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再比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俄而汉室大乱,祸起萧墙;又或者,毁灭人类的不是无知和弱小,而是傲慢等等。
最后,团结才是力量,可惜你的君父和哥哥都不能团结那些本该被团结的力量,因为他们难以代表他们的利益。”
徐然道:“最遗憾的是,殿下,你也不能代表。”
秦玥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极为强大——强大到甚至只是徐然嘴里的一个说法时就已经让自己毫无躲藏之地、反抗之力——的宿命感压倒,现在她的心里只有恐慌,两行热泪留下,几乎祈求一般地对徐然道:“如果,我不能代表……你所说的的力量,那么请你继续说下去,大启将会怎样?”
徐然早已撤去“乱神”,此时的他也没了往常的嬉皮笑脸,而是满面严肃。
只见他摇摇头,道:“那不是你能承受的。”
“请说下去!”
“那样啊……”徐然遥望天际,长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们将看到兵强马壮的异族在大启的土地上纵横驰骋,无数的弯刀在启民的脖颈上划过,累累的白骨被堆成万人堆,供他们祭祀和炫耀武功,上千里的田野见不到一个人,生民百遗一,泪尽胡尘里。还活着的人被称作义军,其实就是难民,他们成群结队,扶老携幼,形成茫茫人海,易子而食的同时疯狂地烧杀抢掠其他受苦的人,而那些失陷的土地里,被奴役的民众正被迫换成异族的装束,苟且偷生得窥视这上等人脚下的残羹冷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