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岩和其他四个锦衣卫已经面有疲色，

一晚几乎没有停过手，

一下子审完五个犯人，还都取到了有效口供，

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次难忘的经历。

“你们先眯一会儿，待会可能还会有一场恶战。”

叶绎将口供收好，重新坐回椅子。

“还有一场恶战？为什么？”

一个锦衣卫校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给那五个犯人金疮药。

叶绎拍了拍胸口藏口供的地方：

“这里可有纪指挥使和二皇子的把柄，

你觉得，我们能一直平平安安带着它？”

孙岩一脸平静，那四个锦衣卫却面面相觑。

这四个锦衣卫在叶绎和孙岩去峨嵋山之后，

一直在武当山道场任劳任怨，每天早出晚归，还有监工随时没事找事。

待下工之后，还要半夜去各个官员处偷听，掌握了不少证据。

叶绎回武当山之后，除了吕力交待的那些，这四个锦衣卫收集的信息也功不可没。

但是，叶绎并不敢全信他们。

纪纲和朱高煦的牵连，是在审问的时候才被揭发出来的。

这四个锦衣卫收集信息，有没有人偷偷放水？有没有故意引导？抓到的这五个人，有没有替罪羊？

毕竟，吕力供出的其中一个人，这四个锦衣卫却并没有提到。

是真的没有收集到这个人的证据，还是有意放过？

叶绎并不能肯定。

孙岩被吕力和县令审问，被打得半死，是不是苦肉计？

叶绎也不能确定。

他对他们好是一回事，但是还做不到全部的信任。

也可能，永远都无法对他们深信不疑。

叶绎闭眼睛，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暗室，

因求活而结盟，又因求活而背逆。

困乏与一丝心魔一点点吞噬他的意识，

仿佛在往无际的深渊坠去。

忽然，叶绎的耳朵动了动。

来了。

他猛的睁开眼睛，手里扣了一把暗器。

孙岩他们还在睡着，叶绎没有惊动他们，一个人悄悄走到门口。

院子里的脚步声轻而杂乱，

终于，都在门口站定。

叶绎撇了撇嘴角，一脚踹开门，手中的暗器已经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