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扑面竟然是浓郁的肉香味,所有人都震惊了。
去后院洗手的人也陷入了呆滞,盯着树杈上挂的一只剥皮兔子和一只拔毛野鸡,口水不停泛滥的同时,心里翻涌起惊涛骇浪。
闻着喷香的炖肉味,张翠萍一嗓子叫出来:“老四媳妇儿,你又哪来的肉?”
这时候后院的几个孩子跑过来报信,“奶,树杈上挂着一只兔子跟一只鸡!”
众人再度震惊,张翠萍听得晕晕乎乎的,“哪来的?”
叶明月把山上的事情说了一遍,“是兔子跟野鸡自己撞上来,撞晕的。”
众人:“……”
苏向南结结巴巴,“弟妹,你……你可别骗我们啊!”他们谁不是从小就漫山遍野瞎跑的,从来没见过、没见过、没见过……天上掉这么大……堆肉啊!
“真的!”叶明月摊手,“那不然,你们当成我打的也行。”反正白来的,又没花钱,她看向张翠萍,“娘,炖只兔子,给大家补补身体?”
苏向南点头附和,“是得补补。咱家孩子都不如别家的壮,再说过几天秋收,那可是实打实的力气活,不补补说不过去。”
张翠萍剜他一眼,“就你有嘴?”她咳嗽一声缓了缓震惊,昨天吃肉饺子说补身体,今天炖兔子肉也说补身体,“补!补!好好补补!”她摆摆手。
肉都下锅了,她反悔能有用?还不如大家痛痛快快吃一顿!
午饭吃的锅贴饼子,热乎的饼子贴在炖肉的锅上,沾满了肉汁,咬一口能香到人把舌头吞下去。
小梨子捧着比脸还大的饭碗,颤颤巍巍端着勺子,吃得喷香。
哥哥苏锦诚吃得眼睛都眯起来,满足地直缩脖子。
下午晌张翠萍搁家看孩子,叶明月提着筐,去山上拾了几大兜柴回家。
过两天秋收,队里得跟大家安排相关事项,下工的时间就比较晚。
叶明月在灶上忙活晚饭,张翠萍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口,带着诚诚和小梨子兄妹,跟歇晌的四邻唠嗑。
隔壁是一户姓江的人家,媳妇儿叫吴彩娟,跟张翠萍属于差不多的年纪,这会儿正借着最后一点天光缝补衣服。
吴彩娟拿针捋了捋头发,“你家向北今年回来不?”
张翠萍抱着小梨子掂了掂,没好气道:“谁知道呢?没良心的,闺女都这大了,也不晓得请个假回来瞅瞅。”
“那可真行!”吴彩娟摇摇头,“幸好你家孩子多,一个不在身边守着,还有别的。”
“好啥啊?我……”张翠萍话还没说完,怀里的小梨子猛地打了个哆嗦,两个声音强行打断她:“娘!”
小梨子:“坏人!”
“娘!我回来了!”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张翠萍到了嘴边的火气戛然而止,她愣愣扭头,眯着眼睛瞅了瞅昏暗中的高大身影,试探喊了一句,“向北?”
“娘,是我!”苏向北提着大包小包,赶了一天一宿的车,终于颠簸到家。看到熟悉的家乡的景色,离家近三年的苏向北热泪盈眶。
张翠萍:“!”
“我滴个老天爷哎!”吴彩娟一拍大腿,赶紧扯着嗓子喊:“苏家老四回来了!苏向北回来了!”
这头愣住的片刻,声音传到院里的灶房,叶明月听清话音,手一松,铁铲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下一秒,她拔腿就往外冲,几步的距离,还没到门口,叶明月的脸上就爬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