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澹洲面容扭曲,面具龟裂,他猛然转身,情绪淹没在晦暗不明的夜色之中。
他知道,他们没有未来了。
惊蜇下床,赤脚踩在地上。
房顶掀开的瓦片之后的一双眼睛,左边眉头轻轻一挑,眼中晕开笑意。
三七:“主人,你这是笑什么。”
沉无妄手背支着下巴:“笑,有人机关算尽,一场空罢了。”
三七:“……主人,你还是准备偷人啊!”
三七崩溃,他都说了数不清多少回了。
结果,白费口舌。
这人就是听不进去啊。
沉无妄舔了舔后槽牙,气笑了,转头看着三七:“不会说人话,可以用鸟语。”
偷人?
那本就是他的人。
沉无妄嫌弃的转头,盯着房中。
“宋澹洲,如果我的血可以帮助你,帮助到你的族人,我愿意的。”惊蜇盯着宋澹洲的后背。
不明白,这有什么可以选择的。
是需要很多吗?
会有危险吗!
可是她也是愿意的啊!
宋澹洲依旧背对着她,身姿挺拔,如院中松柏。
他不回答,惊蜇也不在开口。
寂静。
无言的悲伤和孤寒在室内蔓延。
压抑的让三颗心都沉重了起来。
房顶上积攒的雪滑落,浩浩荡荡一大片,落在地上发出噗噗噗的声音。
终于,宋澹洲动了。
他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走去,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惊蜇小跑着上前,看着禁闭的房顶停住了脚步。
他为什么要生气啊。
洪山推开门,惊蜇往后退了退,惊蜇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问道:“洪山,你的主子生气了吗?为什么要生气呢?我可以帮你们的。”
洪山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砂罐。
惊蜇让开,看着洪山将东西放下,又追问了一遍。
洪山回头,浅笑道:“谢谢姑娘,姑娘别担心了,主人只是这些年太苦了,主人一直都将姑娘视若珍宝,又如何舍得受伤呢!他只是在自责,不能好好保护姑娘罢了。”
“是吗!解了血咒,他就会开心吗?不在自苦吗?”惊蜇失神的看着门口,心里沉重,可是她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啊。
他不开心,她也不觉得快乐。
洪山没有回答,岔开话题,指着砂罐说:“姑娘喝点儿热汤吧!这是主子特意吩咐为姑娘熬的,天气太冷,热热身子,至于旁的事儿,姑娘就不必担心了。”
惊蛰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见状只好点头。
洪山恭敬颔首,转身离开。
惊蜇看着禁闭的大门,失落的坐在桌子旁。
她好像又回到了在蜇海的时候。
一个人的孤寂。
无边的苦寒。
热汤蕴着浓雾,袅袅升起。
惊蜇揭开锅盖,一股浓香和热雾扑面而来,也扑进了她的眼睛。
热流划过脸庞,她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一些。
浓雾散去,一张陌生的容颜正笑着盯着她。
惊蜇一惊。
“你…是你!”
在河边遇见的男人。
沉无妄抬手将砂罐的盖子盖上:“他都骗了你了,为什么还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