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陆宵?”
梁怀钰拧着眉,语气骤然严肃起来。
陆宵单手向后撑着凳子,一边看梁怀钰的眼色,一边轻轻抽了抽腿,却被紧紧扣住脚腕动弹不得。
两人力气悬殊陆宵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反正对方要是真不想放过他,他怎么挣脱都没用,还不如省点力气。
陆宵力道一卸,任由自己一整条腿都落到梁怀钰身上,随口道:“就那天楼梯上摔的嘛……”
他皮肤白,露出来的脸和手是如此,常年不见光的腿更是如此,被更衣室的灯光一打,甚至显露出白面绸缎一样莹润的光泽,也让膝盖处紫色的淤伤显得更加突兀。
梁怀钰一手托着他膝窝一手攥住脚腕,仔细看还能发现淤伤里有细细的血丝,越看越冒火。
“摔成这样当时怎么不说?”他语气不算好。
陆宵被凶了一句,手指下意识扣着凳子边沿,“我当时没感觉啊,回家才发现的……”
梁怀钰深吸一口气,尽量压住火气,“你擦的什么药,这么几天了也个效果。”
他扳着陆宵的膝盖看得眉头紧皱却半天得不到回应,抬起头两边视线刚一相撞,对方就立刻避开,目光躲闪。
“……”梁怀钰捏着他的脚腕,不可置信道:“你不会没上药吧?”
陆宵:“……”
哪有人什么小磕小碰都上药的,他长这么大,身上时不时就会出现不知道哪里撞出来的淤青,他也没在意过,反正要不了几天都能好。
虽然这次看起来比以前厉害那么点,但也不至于梁怀钰严肃成这样,搞得好像他腿断了一样。
陆宵觉得梁怀钰有些小题大做,但那人冷脸的样子又确实有点可怕,陆宵被他气场一压,莫名其妙心虚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伤,谁摔楼梯不磕腿,你再晚两天看都消了……”
他眼睛到处乱飘就是不看梁怀钰,音量小小的底气也不太足,听起来像在嘟囔。
“消个屁消!”梁怀钰被他这种装鹌鹑回避的样子搞得又气又想笑。
“真行,所以好几天了你就这么晾着也不管,还想出来蹦跶?”
他一巴掌拍在陆宵小腿上,“起来收拾东西回家,我给你涂药。”
陆宵被拍得一抖,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梁怀钰按住肩膀,“算了你还是坐着吧,我来收拾。”
说着真要起身拿包,陆宵连忙拉住他的手制止,“不是、别呀,干嘛才出来又回去,我又不疼。”
梁怀钰站着,垂眸盯了陆宵一会儿,而后忽然弯腰在他膝盖上轻轻一按,陆宵立刻“嘶”一声。
梁怀钰挑起眉梢:“这叫不疼?”
“你这么按它当然疼了,”陆宵也不服气,“本来平时都没什么感觉的。”
“没感觉个屁,赶紧回家,你这全身上下找不出块好地儿——”
声音忽然一顿。
陆宵正用那双大眼睛瞪他,委屈巴拉:“你凶谁呢?”
“我……”
陆宵不再看他,垂下脑袋拿发旋对着他。
按平常这个时候,陆宵该委屈地抠手指了,但现在手也不好,只能顽强地用右手扣衣角,看起来更委屈了。
梁怀钰火气一下子被浇了个精光。
“宵儿……”
他摸摸陆宵的发旋,被后者别扭躲开。
“我没凶你……”说了半句又想起刚才好像确实是凶了。
梁怀钰叹了口气,放缓语气,“哥不是故意要凶你宵儿,哥这不是心疼吗?”
他弯下腰耐心地哄,“你说你腿上紫那么大一块,这么些天了也不上药也没好,谁看了不着急?”
“我刚才语气是不好,我道歉,不怕了啊。”
陆宵还是委屈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