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愣住了。

他为何杀的邪道中人，为的是何？他为何而杀？

他杀过的邪道中人有元凌禄三兄弟，有百鬼道人。

他是为了什么而杀了他们，因憎其恶？因天地平衡？

不是，都不是。

他为何而杀？

因为迫不得已，因为他被推到那个位置上。

百鬼道人，以生魂炼丹，被陈生斩杀。

元凌禄三兄弟，作恶多端，被陈生斩杀。

得知这些事迹，你们会举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善良的人？嫉恶如仇的人？

陈生却知道不是。

他是善良的人吗？

因孙家于陈家为恶，因孙家多次为难陈家，处处与陈家的商行作对，因不喜麻烦，陈生曾动过念头，让青傀屠杀孙家满门，因灾劫，怕杀孽，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来，他也寻到正当的途径，让孙家得到应该的惩罚，但仅仅只是因一己之私，就想过要屠杀孙家满门的他，算得上善良的人吗？

嫉恶如仇的人？

他对百鬼道人以生魂炼丹感到厌恶、作呕，在得到百鬼道人以生魂炼丹的炼丹术时，更是毫不犹豫的毁去。

他在遇到元真纵容妖蟒屠村的时候，他斩杀了妖蟒，击退了元真。

但——

他斩杀百鬼道人，是因为百鬼道人先对他有杀意，他方出手斩杀百鬼道人，如果百鬼道人对他没有杀意，而是好意劝他离去，他会动手杀百鬼道人吗？

他斩杀了妖蟒，击退了元真。在铁娘子问他，他为什么不杀元真的时候，他的回答是元真逃的太快。

元真逃的是快，但他是真的追不上吗？

他只是没想过要追，他看不惯妖蟒屠杀凡人，他愤怒于此，所以他出手阻止了妖蟒，以及纵容妖蟒的元真，但是他又不追逃跑的元真。

因为，他知道此行的目的不是追杀元真，他是为了去听风谷，为了取得洗灵丹，换取天清元液。

他制止了在眼前发生的杀戮，但是逃走的元真，会不会继续制造杀戮？

他不是不知道，他是压根没去想。

再之后，他之所以前去斩杀元凌禄三兄弟，是因为听风谷主提出的条件，是为了从听风谷主手中得到洗灵丹。

这样的他，算得上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吗？

既不是善良的人，也不是嫉恶如仇的人的他，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陈生脸上出现挣扎之色，突然之间，他连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醒了！”

宛若雷霆般的声音在陈生的耳旁砸开，陈生猛地惊醒，仿佛是雷霆驱散了阴霾，他感觉灵台清明，但他知道，这种清明是虚假的，在阴影里，阴霾未曾散去。

“修仙者的责任，你知道即可，记住不可扰乱天地平衡即可，无需纠结，你该如何修行，依旧如何修行。”

听风谷主让陈生离开，陈生离开房间，倏地，背后又传来一道声音，“你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陈生猛地的回头，坐在蒲团上的听风谷主的那一双淡漠的双眼将他看得透彻。

砰的一声，大门关闭，回音却久久在陈生的耳旁盘旋。

——————————————

今日只有一更，明日恢复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