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侍卫醒了?”姜赫将药碗拿开,放在一旁的小桌上,身子站了起来,俯视他道:“还有哪些不舒服的地方?我可以让人去叫杨医正过来。”
他视线缓缓的向上看去,有些陌生又熟悉的虎林花纹床帐,身上盖着的是金色丝锦勾勒的蚕丝被,明黄色而庄严大气的偏殿,还有姜赫,这……不是侍卫处。
白芍走近前来,低声解释道:“盛侍卫,您醒了?这是芙源殿的偏殿,您之前待过。郡主不放心您的身子,特意让我等照顾您。您还有哪些不舒服的地方?”
“无事,替、替我谢谢郡主。”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姜赫上手去扶,被他推开了,姜赫也没有坚持,而是再次端起那碗汤药道:“这是按照杨医正开的方子为盛侍卫熬制的补品,盛侍卫还是喝下吧。”
“多谢。”他什么都没有说,伸手喝过便仰面喝了。
正巧白术端着盘子走了进来,上面放了一水晶碗的蜜饯,道:“汤药味苦,盛侍卫吃颗蜜饯吧?”
盛稷放下碗,想也不想便要开口拒绝,结果话刚到嘴边。
白术又开口道:“我们郡主每次喝药,都会吃上一颗避苦呢!”
“多谢。”不知为何,他倒想尝尝这蜜饯是如何避苦的了?
盛稷伸手取了一颗,放进嘴里,甜的发腻,未曾避苦,汤药味依旧在侵蚀他的感官,只不过比不得这蜜饯的甜来的更猛烈些罢了。
“盛侍卫背后的伤,我已经替你上过一回,剩下的……”
“我自己来!”他连忙开口。
姜赫点头,猜到便是如此,从一旁拿过标字不同的药瓶递给了他,道:“蓝色那瓶是护心丸,一天一颗即可。黄色的那瓶是金疮药,一天最起码要在伤口处换上两遍。”
他伸手接过,又道了一声:“多谢!”
“盛侍卫不用谢我等,是郡主这样安排的。”
“我……”盛稷握着药瓶子的手一紧,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道:“明日,我必当亲自感谢郡主。”
“这倒不必。”姜赫摇了摇头,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说道:“郡主说了,你伤好之前,不必见她。”
“可我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盛侍卫当务之急,就是好好养伤!”姜赫拿起东西,说了几句话后,抬脚便走,“伤好了才能为郡主效命,所以盛侍卫不必急着见郡主。另外,希望盛侍卫能够对得起郡主对你这么几日的栽培,切莫连效命的资本都丢失了!”
命,才是所有一切的本钱。
没有命,就算做了再多的事,又有什么用?
白芍白术二人也同时行礼道:“天色还早,盛侍卫快些休息吧,奴婢们告退!”
“啪——”房门被拉开又被关上,晚风吹来,殿内的烛火也忽明忽暗,似要湮灭。
他低下头去,看着手中两瓶金贵的药,指腹轻轻的磋磨了上去,哑声:“奴会好好养伤的,更会……好好为郡主效命的。”
夜色撩人,月牙茭白,秋风携带起蜷蜷落叶刮过庭院,烛火燃尽在暗夜中消失。
很快,天就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