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画符篆是她目前唯一的保命方式,但不能明目张胆画符篆这件事情还挺为难。
架子两边彻底打开,“要不要近点儿看看,你家主要你买什么样的。”那人询问道。
降栀抽回思绪看向前面的架子,眼睛不由自主的亮了一圈,墙面很大,中间是符篆纸,而两边就是符篆笔,她不由自主的动了动手指,降暮察觉到攥在手中的手指动了下,仰头抬眼看向她,显然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他视线移到墙上,不过一堆废物东西。
降栀并不知道降暮把她眼里的宝贝当成一堆废物。
降栀现在非常激动,要不是这有人她都要冲过去抱住这些宝贝了,实在是太多了。
她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多符篆笔。
符篆师用的笔是特制的,她师门用符篆笔都是她师父刻的,每个人笔上面的符文都不一样,而且符篆笔对于竹料材质和精神力要求及高,不然一不小心就会毁掉,想当初她那只笔不知道毁了多少好竹料才打造而成的。
而眼前有这么多,降栀上前几步,认认真真的看起这些符篆笔。
“你主家那边符篆师没笔吗?”那人见降栀想买笔,试探性问了句。
降栀想也没想摇头,“我只是一个奴婢,那知道有没有笔啊,只是希望将所有的东西都买回去,要是没办好,免不了一顿打骂。”
这回答的滴水不漏。
那人深深看了眼降栀,也没继续问什么。
降栀知道这人起疑心了,她也不敢仔细挑什么,随手拿了支看到还算顺眼的细长符篆笔,又拿几十张符篆纸。
“一共三十五个金币。”
“这店铺是不是买一送一啊?”降栀问道,“我看牌匾上是这样写的。”
那人闻言抬头,“要是买其他还能打折,但你这符篆纸什么的,是不行的,边城禁这种东西,你拿回去后藏着点,让人发现你可就没命了。”
降栀震惊,这么夸张的吗?
“要不你在我这买个空间戒?”那人似笑非笑,“便宜买给你。”
降栀眸里闪过警惕,“不了,我一个奴婢那有什么钱,麻烦你帮我找个袋子装起来。”
“行。”
降栀接过袋子,带着降暮走到旁边的转角巷子口,扭头确定那家店消失在身后,她转身溜进另外一家店,花了四十个金币买了两个空间戒,分别用根黑根绑在她和降暮脖子上。
“你的戒指自己要保管好。”降栀细心地将他隐匿在他胸前的戒指拍了拍,“里面可以装东西,你的衣服我给放里面了。”
降暮将肩膀的妖兽抱了起来,板着个小脸表情认真,“它很重,可以放吗?”
降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她刚在店里了解了下,活物不能放进空间戒里面。
“估计不行。”
降暮疑惑蹙眉,那为什么他记得可以放的,他好像……
这个想法伴随着一阵刺痛,一段画面在脑海里闪过,降暮手中的妖兽跌落下来,他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
浓雾,很大的雾,他看见有个人手里拎着东西,眼神冷漠的将那活物放进戒指中,他看不清那人的脸。
只知道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痛。”降暮痛呼出声。
“怎么了?”降栀一把将降暮抱进怀中。
“头疼。”
小孩的小脸上已经布满一颗颗汗水,一双黑黢黢看人都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眼睛,此刻挂着晶莹剔透的泪水,一副要流下来又偏不流下来的模样,看的人心里泛着一阵阵心疼。
“是想起什么来了吗?”降栀轻按着降暮后脑勺,试图缓解一下他的疼痛感。
“放活的。”降暮声音呜咽着,不知降栀轻声细语的安慰声,还是脑袋上那温热的手掌,让他本还能兜住的眼泪珠子一下滚落下来,低泣的声音像受伤的幼崽般让人心疼。
降栀被这小孩哭的心都要碎了,她以前见过失忆的人突然触景生情,回忆自己的事情,那痛的是大喊大叫,成年人都受不了的疼痛,放在这个三岁小孩身上,就更别说了。
但她偏偏不能插手。
等到降暮抽泣声越来越小,降栀从戒指中拿出件小披风披在他身上,抱起他往降家住的客栈方向走。
边走边耐心地拍着降暮的背,触感有些硌手,真是一身排骨,就脸上有那么几两肉。
她皱眉偏头看了眼趴在她肩头上的小孩,估摸着是哭累了,他眼睛已经阖上了,淡薄的月光打在他眼睫上,根根分明又长,真是个睫毛怪。
睫毛上还挂着滴眼泪珠子,降栀好笑的抬手把眼泪擦干净,边城已经入秋了,晚上的温差要比白天冷上许多。